终于,庄嬷嬷命人收了四张绣绢,出人意料的,她竟一句评论也无,直接开始授课了,只是微不可查间,往心棠的方向多瞥了两眼。
庄嬷嬷的授课内容,其实极其规整简洁,还是从最基本的针法开始练习,大致分为直绣、盘针、套针、擞和针、抢针、散错针、刻鳞针等等几大类,里面还要具体细分。莫心棠听听就晕了,之前廖婆子、青橘绣什么,她就跟着学什么,倒不知道女红里面有这么多讲究。
庄嬷嬷一次教授两个大类,先做示范,再下去纠正,一一指教,然后就让姑娘们自己练起来,觉得谁过关了,就可以练下面一个针法。她过关的标准极为严苛,显然不秀出扎实细密平整有致的针脚出来是不行的。但就这么一直地绣针脚,其实也挺无聊的。
中间,孙氏带着大孙女,两岁半的白胖丫头莫子芙,过来送茶点兼看热闹,待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哈欠连天,借口子芙熟睡赶紧告辞离去,同时提前同情了自己的小孙女一把。
心棠倒觉得这种教法甚好,自己正好能够弥天过海,把各种针法“学起来”。不过她为保持正常,刻意放慢进度,也笨手笨脚地穿了半天丝线,故意慢了三个姐妹很长一截。
玉棠显然没有耐心,也对这种枯燥的上课内容表示了一些不满,然,她倒也没有十分放肆,只是一会绣个两针,瞄一下庄嬷嬷没在注意,就开始拽拽宁棠的头发什么的。
宁棠到底是有几分真功夫在的,穿针引线极为熟稔,所以两下都不误,一边绣着一边跟玉棠讲讲笑话,手下的针脚也还是密密整整。
再看月棠,虽然对很多针法都熟练到不行,仍然一丝不苟地练习着,脊按照庄嬷嬷的要求绣着,还不时地向嬷嬷热情谦逊地请教着,半个时辰不到,她那梅花的虬枝已经绣完了。
对此,心棠自认自己也属于笨鸟先飞那种,凡事也算学得认真。只是面对月棠这种勤奋刻苦的菇凉,还是不由得心生敬畏!
对于月棠,女红许是提升闺誉、嫁入高门的必备武器。
对于宁棠,则更为实在,为自己与姨娘制衣添妆,以此为节礼讨长辈喜欢。
对于玉棠,许是目前无忧生活的消遣?提升?锦上添花?
那对于自己呢?
而自己又凭什么令庄嬷嬷另眼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