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王后院,这正妃余氏,正是新任首辅的嫡女。余首辅有嫡女三人,独挑了次女去选秀,正妃自然也是个人精。而侧妃王氏虽是馨妃的娘家人,又生了禄王的长子,到底差着身份,更差着人家娘家如今给着力!平时也算守着本份。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刚开春,余氏又怀了一胎,虽禄王有子,但嫡出的到底不一样,从上到下,包括馨妃在内,都对这一胎十分看重。
许是这王侧妃,因正妃有孕,到底要刷一刷存在感了,把今年的寿辰办得格外盛大。
而余正妃,许是觉得要显着教养,更要在外人跟前秀一番妻妾和谐,竟也中途挺着肚子,亲自委身去恭贺了下,说了几句吉祥话,接过王氏手中的一杯果酒饮了尽……
正是这杯果酒出的事!
半个时辰后,这酒筵还未散呢,余正妃那里便见了红,很快流血不止,一打白胡子老太医抱着药箱急忙忙冲进禄王府,这孩子硬是没保住……据说,还是个男胎,据说,余氏还因此伤了根本……
禄王激愤!馨妃更激愤!除了心疼嫡子,那啥在王府内部下毒,太伤自尊了有木有!
几乎把禄王府挖地三尺了,却啥也没查出……那灌了一壶果酒的婆子丫鬟,狗啊猫啊,都活得好好的有木有!
当时,王侧妃也晃了神,她生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硬是逾矩扣了当时所有女眷,仔细盘查,于是,这事便靖州内人人皆知了……
馨妃还就此事在神宗面前哭了三次,主题为,她与禄王母子二人四面楚歌、时刻危在旦夕……见神宗没啥反应,她大抵觉得可能量变还没有引起质变,于是,碰到神宗翻了哪个小妃嫔的牌子,总要背地里去指使一番,威逼利诱着人家在神宗面前,把这事提上一提……
搞得神宗十分不耐,不光馨妃那不怎么光顾了,连带着对后宫的热情都降了几分……
这神宗百无聊赖之际,又想找程家老大论佛……这一回,任由四个内侍从盛气凌人到做低伏小,软磨硬泡了两天,程裕容坚决不从,那啥,一来二去有点远……
神宗觉着,哎呦嘿,有个性,有意思!干脆自己跑去大乘寺聊经了……大抵也体验了一把这一来二去有点远,干脆在莲山建了别宫,从此,每个月总要待上一阵,把政务一摊手,放权给了三个成年皇子,不对,是两个,那寿王还闭门思过呢。
啊,扯远了……
话说虽没有证据可问罪,那王侧妃也颇胆战心惊了一阵!原本也不是她做的,她也十分悲催内伤:这寿宴俺根本没打算姐姐您出席有木有,只是客气跟您说一声有木有……谁知您怎么忒有空了啊啊啊
王侧妃最初想洗洗清楚,拉扯了几天馨妃,又去拉扯禄王,眼泪都快哭成河了!
可是,过了一阵,她发现,这事查不出来,拉了一打下人当替罪羊,竟也不了了之了!她仍旧是这王府里的侧妃,儿子仍旧是府里的长子……
那正妃余氏,吃了个这么大闷亏!也不声不响,继续过日子了……
又过了一阵,这王侧妃又醒过味来了:
这正妃可是不能生了啊啊啊!这满府里,除了她,可就是俺地位最高啊!
即便以后再有嫔妾生子,俺这大哥儿是地位最高啊!
……等到咱相公当了太子、皇上,咱儿子可是要……到那时,俺可是母凭子贵地……
虽面上也强压着,这王侧妃的心里啊,可是实打实地得瑟了起来!
这无子的正妃,自然是不会稳固……这些时日,余首辅家里,商量着再送一个女儿进府。这余氏虽已接受这一事实,却咽不下去这口气!
尽管这事与王氏没什么关系,可到底因寿筵而起……认真追究起来,还不是要算到她头上……只是为着王家,为着大哥儿……
何况,王氏心里那些斤两,近来那压不住的喜色,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余氏这心里,犹如百爪挠心一般,日夜不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正妃开始用身份压着王侧妃,屡屡说她没有规矩,总能挑出由头来发作!而王侧妃也不像之前那般驯服,总要顶一顶,驳一驳,当场闹上一闹!
禄王这后院,颇有些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连馨妃都亲自出面,两个的都训了、劝了,亦是无果。
终究也是她当年选皇子妃时埋下的祸根,如今,她在儿子面前,亦有些讪讪的……
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害了自己的子嗣,尚是个迷……禄王连带着王家,行事都不免多了几分忌惮!
而怎么摆平后宅,禄王则更加抓狂!
这时,不声不响的福王却冒出头来。
江南恰逢天灾,然,武官忙着打战,文官忙着搞倒公卿,神宗忙着莲山听经……咳,主要是,大家都知道,这国库空着不是……
这福王却不知从哪里募出了大量银钱,也不心疼,直接用于救灾,还亲下江南查看灾情,于是便声名鹊起了,高效地收了江南一片民心。
同时,在朝中,原本不偏不倚的清贵武官中,也忽而冒出一批支持者……
福王的后院,亦有一桩八卦。
原本那福王,十分不在女人上用心,对谁都一碗水端平。如今倒宠起府内一婕妤莫氏来,据说,至少有一半时间留在她房中。过了三个月,那请封莫氏为侧妃的帖子呈上去,这八卦便落了实……过不久,这莫氏又诊出身孕,在王府真正一枝独秀了起来,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