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白昼,没有黑夜,只有望不到边的黑暗。那么,黑暗的尽头真是黎明?对于未知的世界,往往可以激起人们心灵中最深的恐惧。是逃离?亦或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一直到达光明的彼岸?
或许别人正在寻找着答案,但,杨乐天一定会走下去,不管黑暗的尽头是什么。他相信,只要凭着这份执着和信念,一定可以迎来曙光。
青衣侠客在前一路披荆斩棘,飞鸟和月紫瑶跟在他身后。那身后的二人先是沉默,然后是面红耳赤地争吵,接着又是静默,再之后竟轻松地议论起什么。
杨乐天默默听着,微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倒如欢喜冤家一般。拒他知道月紫瑶对他的心意,也知道飞鸟和落花经历了千折百难后沉淀出的情意,但是不知怎地,他心中就是觉得身后的男女才该是一对。
“紫瑶姑娘,你说刚才那个白se的大鸟叫灵隼,你是怎么知道的?南疆密林中有很多这种鸟么?”飞鸟问。
“不是啊,真正的南疆密林,哦,或者说是上面……”月紫瑶用手指着头顶,“上面那个世界是没有的,‘灵隼’只是《无路经》中有记载。”
“你说什么,什么无路?”
“唉。”月紫瑶拍了飞鸟一下头,掰着手指道:“是叫‘无、路、经’,这是一本书,我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五岁?”飞鸟诧异。
南疆少女白了他一眼,继续走,“有什么大惊兄的,宫主的三个女儿,大家差不多都五岁的时候背熟的。哈,小我两岁的紫珊妹妹就是因为五岁生辰时背忘了一句话,结果被娘饿了一天,可怜呐,可怜。”
飞鸟赶了两步,“哦,看来,这是一本很重要的经书啊。可是你们信佛,佛家慈悲,也没有必要为难孝子。”
月紫瑶耸了耸肩,“我娘就那样,明明不管我们几个,却偏要我们背那本破书。”
“现在,你该明白你娘的苦心了。”杨乐天回头,忽然插话进来。
“啊?”南疆少女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杨乐天。
杨乐天淡淡一笑,边走边解释:“你娘是为了以防万一,或许某一天,雪月宫面临大难之时,会逼不得已逃入这地下避难,然后再倚靠缥缈峰的力量反攻。于是,她让你们几个宫主的继承人背熟此书,是为了利用书中所载,应对这一路之上的危险。这些危险该是雪月宫的先宫主所记,世代传于宫主,相信书中还记载了很多应敌的方法。比如那盲鹫,你也是从这本书中看来的?”
“喏,你怎么知道,我可还没说呢。”月紫瑶瞪着亮亮的大眼睛,放缓了脚步。
杨乐天笑了笑,却听到飞鸟奚落的声音:“傻子都能猜到!”
“切,就你聪明,我又没问你。”月紫瑶一脸不屑。
杨乐天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先转身化解尴尬,“紫瑶姑娘,你是我们的向导,这一路上,还要倚赖你脑子里的那本《无路经》。所以,后面的路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再也不准做方才那样不要命的傻事,否则,陪你送命的就是我们两个。不过……”他随即语峰一转,轻笑:“假如你想我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要,我可不要你死!”月紫瑶一下子捂上了杨乐天的唇,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可怕的字眼。
杨乐天哑然失笑,轻轻拿开了少女的手,举着火折子向着黑漆的四周照了照,“看这附近密林已经变得稀疏了许多,植被也好像不同了,这样走下去,不知道离缥缈峰还有多远?你们累了累?”
“不累——”月紫瑶拖着长长的尾音,“才怪!”她一转头,瞅见旁边横倒腐朽的树干,也顾不得上面遍布青苔,一屁股便坐了上去,喘气:“都快累死了。喂,我说,有没有水啊,渴死人了。”
“水?”杨乐天挑眉瞧瞧飞鸟,飞鸟又看向他的大哥,叹气:“若是在洛阳,如此chao湿的环境下,竹子里面一定会有水,不过这里……”他左右看看,摊手:“又怎么会有竹子。”
杨乐天一拍兄弟的肩头,淡笑:“算了,还是我去找找。”
“我和你一起去。”飞鸟说完,悄悄瞥了一眼月紫瑶。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啊,你们是合着伙想把扔这儿啊。”月紫瑶蹦了起来,指着两人,大声吩咐:“大坏蛋,你去找水。凌大哥,你留下陪我。”
“凭什么?”飞鸟故意表现出不甘,谁叫这南疆少女在他们兄弟面前指手画脚。
“就凭……”月紫瑶一怔,想了想回道:“就凭我不喜欢你,你是个大坏蛋,武功又差。要是我被这林间的什么怪兽欺侮了,你怎么保护我啊?”
杨乐天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想为兄弟解围,却在张口之前,反手拔出了背上的傲霜剑。“唰”地一道白光闪过,鲜血形成一束,喷了出去。
“啊!”血点溅落到紫se的衣裙上,南疆少女如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脸se煞白,颤抖着尖叫:“蛇、蛇。”她惊慌失措地扑向侠客,“砰”地一下,光洁的额头撞到了杨乐天凸出的下颌,“啊。”她又是一声痛呼,接着回过神来,“不对,这不是一般的毒蛇。”
月紫瑶转过身,盯着那个细长之物,一手捂着鼻子道:“这么腥臭的味道,应该是……是齿蝰。”
“齿蝰?”杨乐天对名字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几人的安危,“幸好没咬到你,不然我还要用嘴把毒给你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