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仙黑金既然以屠仙为名,本身便可斩去仙气……
“杀西楼这种名字,其实配不上这把剑。”
南禾雨这般开口。
陆景笑道:“不过是暂时的剑号,等到我在此劫中不死,就为这把剑取名。”
南禾雨道:“这柄剑应当还能更好些,它诞生不久就有这般锋锐,等陆景先生以此剑杀敌,养出真正的剑锋,即便无法与北秦剑神那天下第五的剑相提并论,也应当能与齐国稷下剑阁那泰阶独剑伯仲。”
“借南小姐吉言。”
二人说了几句,陆景正要转身回空山巷招待客人。
南禾雨却忽然轻声唤住陆景。
“先生以天龙角赠予我父,令我父得以续命,南国公府无以为报……我……我家国公特意命我送来的草木戒指。
这草木戒指上有五只大蟾魂灵,它们虽然不比陆景先生麾下龙王,但也应当与那些极寻常的神阙修行者一般无二。”
南禾雨将草木戒指递给陆景。
陆景挑了挑眉,全然不曾客气,接过了这草木戒指。
他仔细看去,却见草木戒指上,五只大蟾魂灵正在吞吐几道微弱的剑光。
“竟然是以剑光为引。”
陆景有些诧异,当即拔出杀西楼。
他平举长剑,又将手中的草木戒指一抛。
一缕清光迸发,草木戒指顿时化为飞灰,其中五只大蟾魂灵顿时飞出,落入了杀西楼剑光上,消失不见。
陆景面色如常,杀西楼上的清光也是一如既往。
南禾雨心中越发惊异了。
洛明月之前还有些拿不准,杀西楼上的剑光是否能够承载五只大蟾魂灵。
如今看来,竟有些绰绰有余。
“这应当是禹星岛明月大宗师蟾魄名剑养下的大蟾魂灵。”
陆景由衷赞叹道:“据说灵潮时,禹星岛明月大宗师养了七十二只大蟾魂灵,每一只大蟾魂灵俱都口含剑光,魂灵现世,往往伴随着疾风骤雨。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禾雨可惜道:“灵潮之后,大蟾魂灵就只剩下七只了。”
陆景语气中含着敬意:“上次灵潮之争,很多盖世的强者俱都已死,剩余的强者在上一个时代也为人间洒了热血。
人间生灵不会忘了他们。”
“南小姐替我谢过老国公,也请他放心,等到此事之后,陆景自会归还这五只大蟾魂灵。”
陆景并未佯装推脱。
南国公府欠他在先,再加上此时并非是假装客气的时候,面临死劫,自然要尽力应对,不必惺惺作态。
陆景回了空山巷。
南禾雨想了想,便想回柳大家的府上。
走了一阵,南雪虎牵着越龙山,与洛述白并肩追来。
他们仔细看了南禾雨一眼。
南雪虎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五只大蟾魂灵明明是伱在明月大宗师前的情面,明明是你为先生求来,你又何必再提国公?”
洛述白心性纯良,哪怕心中亦有异样,却也小声说道:“师妹,天下事,相思最为动人,也最为熬人,你何不坦然与景国公袒露心迹?
又何必那般胆怯……此事就算不成,总好过……”
“兄长、师兄,你二人怎么与我闺中好友一般?”
南禾雨面色微红,顾左右而言他:“兄长,六叔有消息了吗?”
南雪虎与洛述白对视一眼,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陆景刚刚来到空山巷口,正要回到院里。
却发现石岱青领着一位中年人前来。
石岱青脱去了骑虎武卒的甲胄,也称得上姿容不凡。
可他站在这中年人身旁,却立刻变得暗淡无光。
那中年人身长大约八尺七寸,满脸书卷诗词气,有凤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再加上脸上儒生须,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陆景正疑惑此人是谁。
石岱青与那中年人并肩走来,向陆景行礼。
而这俊道:“太华城姜先时见过国公。”
“太华城城主?”陆景顿时明了。
恰在此时。
天空中风云变幻,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隐约可见一缕微光自云雾中破开照落在大地上。
就好像天上有一位手持重锤的巨人,锤上燃火,砸开了天空,造出了一条云中之路。
姜先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眼中有流光顿现,身后倒映着一片河流。
“冰盘、玉壶已然吞透了仙气,冰盘上落满了仙精,玉壶中满是神水。
仙精弥漫,神水滴落,天地之真自有变化,那天阙中快要凿出通道。”
姜先时徐徐开口。
陆景转过头去,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不远数万里,甚至十余万里距离前来太玄京见他的太华城城主。
“你可以看到那天上的天阙?”
姜先时颔首,不曾多做解释,只是说道:“国公还需早做打算,只需八九日光阴,天上西楼必将倾巢而出。”
陆景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姜先时紧紧盯着天空,继续说道:“我看到有风雨二位将军真以仙风、仙雨铸造仙塔、宝楼,欲要镇压国公。
我看到有仙人手持短戟,想要引动凡间江河湖海,以吞国公的星光。
我看到诸多府仙、仙人磨砺仙兵,准备仙术。
我还看到水云君……”
姜先时说到这里,都不由微微一顿,继而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我看到水云君独自搬来仙楼,正等在那云中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