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儋清没有正面回答“我还是那句话,在玉京是一回事,在婆罗洲又是另外一回事。”
女子叹气道“我查过这个齐次席的来历,很早就跟张月鹿一起去西域,出生入死,被灵山巫教袭击过,甚至最后直面巫罗化身,为了救张月鹿,险死还生,所以张月鹿才对他死心塌地。参加过第二次江南大案,跟知命教动过手。又参与了五行山的事情,也在帝京闹出了不小的声势。这次更是随军去了凤麟洲,在那边力压张月鹿、李长歌、姚裴三人,被评价为八代弟子中的战功第一人,这才被提拔为次席副府主。”
“他能升这么快,不是没有道理的,东华真人喜欢他、提拔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张家大宗那么傲,两眼朝天,还不是认下了这个女婿?是因为张家大宗转了性子?不是!是张家大宗知道自己捡到了宝。有些人不同意也不是因为瞧不上他,反而是太瞧得上他了,怕他成为张月鹿的助力,帮着张月鹿夺大宗的权。所以说,这个姓齐的真不是什么草包,你要是小看他,我真怕你以
后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儋清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齐玄素能大展拳脚,主要因为他仗了道门的势,如果没有道门的势呢?那么仅凭他一个人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是,是,是,就你明白这种道理。”女子斜眼看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王可不是王家的王。就算他仗了道门的势力,就算这里不是玉京,难道婆罗洲就不是道门的天下了?”
王儋清没有说话,笑意玩味。
女子接着说道“你刚才说到了一个‘势’字,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势?势就是人心,是潮流。你知不知道,此时在社稷宫外排队等了多少人?从大虞国的王室到各国的使臣,各地的土司、士绅,还有西洋各国的公使、西婆娑洲公司的代表、佛门的使者、圣廷的特使,甚至一些道门内部的世家,个个都闻风而动,齐玄素的飞舟还没离开玉京,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想着办法要见齐玄素一面,更有人直接去了玉京提前拜见,他们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一个‘势’字吗?”
王儋清淡笑道“真牛,真是好大的势啊。”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显然被王儋清这头倔驴气得不轻。
王儋清轻声道“婆罗洲不允许有这么牛的人存在。”
女子气极反笑道“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你凭什么?”
王儋清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放声大笑,仿佛笑得不过瘾,还要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女子最是看不得他这等作态。
王儋清慢慢收止歇了笑声,又慢慢收敛了笑意,一挥手,仿佛要把偌大个婆罗洲揽入怀中“道门是什么?道门不是一个意志,道门不是一个神灵,而是一个组织,也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既然是人,那么饭还是要分锅吃。”
王儋清微微一顿,语气骤然昂扬“婆罗洲五十六府二百一十县,是在我们王家的肩上担着。婆罗洲道府的掌府真人姓王,不姓齐。婆罗洲几千万百姓,指望的是我们王家,不是他们姚家、裴家,也不是李家、张家。”
“来了婆罗洲,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