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寇牛饮了一瓶久视二十三年的西洋红酒后,终于在老鸨的强颜欢笑之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此地。
这样一瓶红酒,要二十个太平钱,放在平时,许寇是舍不得喝的,不过今天是沈玉贵买单,他便无所谓了。
其实许寇还是估算少了,二十太平钱只是进货的价格,放在酒楼中售卖就要翻一倍,而春楼行院此类场所,怎么也要翻个两三倍,所以这样一瓶红酒少说要一百太平钱。许寇要想买一瓶,那就不是小半个月的例银问题,而是要把各种补贴也搭进去。
当然,一个主事级别的道士真想要敛财,区区一百太平钱还真不算什么。如刘复同那般丧心病狂之人,三年就是十万太平钱,纵然有紫仙山主事是肥缺的原因,也可见主事这一级的权力之大,只要不是安魂司这种清水衙门,其他位置上的主事道士,一年几千太平钱的额外收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胆子大的甚至能年入五位数的太平钱。
齐玄素清点了自己身上的各种物事,一把“神龙手铳”,四发“龙睛乙二”,八发“龙睛乙三”,普通破甲弹丸若干,一把灵物品相的单刀。
一把灵物品相的短剑“青渊”,不过因为身份的缘故,不好贸然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七凤羽”,六枚“极乐针”,可以出奇制胜。
如果再对上王报岳,齐玄素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生擒,却有九成的把握将其击杀。毕竟第一次交手的时候,齐玄素多少有些轻敌大意,又被炼金奥术震撼,除了用了“澹台拳意”以及开了一铳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用,这才让王报岳轻易逃走。
不过这只是齐玄素独自一人的情况,如果再加上一个许寇,那么生擒王报岳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许寇见齐玄素像个准备进山的猎人,不由道:“我们两个捉拿那个海贼,不算什么难事,关键是青鸾卫那边能否确定海贼藏身的位置。”
齐玄素把单刀挂在腰间,说道:“许兄,你说王报岳在本地会不会还有其他同伙?”
许寇一怔:“老魏,你把话说得明白些。”
齐玄素道:“我总有个感觉,黑衣人和青鸾卫摆出如此大的阵仗仅仅是为了缉拿一个海贼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这个海贼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此大的阵仗,竟然能让一个离海登陆的海贼头目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走,就更匪夷所思了。要说这个海贼背后没人接应,我是不信的,到底是谁要捉拿王报岳?又是谁要保住王报岳?”
许寇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道:“魏兄所言极是,事到如今,绝不是缉拿海贼那么简单,倒像是两大势力之间的较量。如果说王报岳有同伙接应,那么他的这个同伙必定在此地有不小的势力,你是怀疑沈明书?”
“不好妄下断言,不过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齐玄素说道,“沈明书应该是太平道沈家的旁支之一,沈家又与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真是他,那么许兄还要牵扯到其中吗?”
许寇道:“都已经答应下来了,总不好食言而肥,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两方势力的倾轧,只是那个海贼轰了我一炮,我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总要讨还回来。”
齐玄素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所见略同,我是个锱眦必报之人,王报岳想要杀我,我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许寇笑道:“就该如此。”
“你说青鸾卫会怎么找人?”齐玄素问道。
许寇想了想:“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手里还有一个活口,我觉得他们会用这个活口做文章。”
齐玄素自然也有印象,还有个海贼藏身货船之上,为藏身客船的王报岳做掩护。那么多海贼要么死在了海上,要么就是登陆之后被黑衣人击溃,只剩下这几人随着王报岳逃了出来,可想而知,都是王报岳的心腹之人,以青鸾卫刑讯逼供的手段,说不定还真能逼出不少东西。
两人正说着,柳湖已经回来了。
许寇道:“我们
先去驿站歇一晚,等明天的消息吧,反正就是这几天了,如果青鸾卫没有线索,那也怪不得我们袖手旁观。”
齐玄素自无异议,三人一道去了万年县的驿站。
一夜无事,不过青鸾卫们却是一夜无眠,待到次日,那位张姓青鸾卫掌印百户来见两人的时候,难掩疲倦之意。
许寇直接问道:“这是有结果了?”
张姓掌印百户屏退了其他人,回答道:“突破了一宿,我们算是把毕生所学都用上了。黑衣人那边也把网收紧了,可以确定王报岳没有逃远。”
许寇本就是青鸾卫之人,哪里还不明白突破是什么意思,更知道青鸾卫的毕生所学意味着什么。
“那个海贼活口是个硬骨头,不过再硬的骨头也能磨成骨头渣。”掌印百户接着说道,“他不知道王报岳的具体藏身地点,却知道在本地的一个联络人。”
许寇直接问道:“那个联络人是谁?”
掌印百户道:“本地的一个盐商,在城外建有一座庄园,不过我们怀疑盐商只是个假身份。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我们这边还没有动作。”
齐玄素忽然问道:“张百户,你与本地大户沈明书熟悉吗?”
张百户一怔,随即反问道:“魏兄弟怀疑我是沈明书的人?”
齐玄素的怀疑倒不是空穴来风,沈明书出场的时候,身后可是跟着几名青鸾卫,让人很难不生出怀疑。
张百户不急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