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收下你的钱……你还是个学生,你哪儿来的钱请我啊!喝你一瓶茅子已经算是破费了,我不能让你净吃亏。”关少白坚持不受。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宋子瑜争不过,只能讪讪又收回钱。
关少看着宋子瑜笑道:“你跟我性格一样,自己都活得一塌糊涂,却还见不得人间疾苦!小子,你这个性格要不得哦,出了社会肯定会头破血流的……做人还是要自私一点,不然会活的很苦的。”
说完关少白站起身主动去买单。
宋子瑜哪里好意思,又要上前去抢,但关少白一句话就让宋子瑜无言以对。
关少白说,宋子瑜等你出了象牙塔参加了工作,你再跟我抢着买单,到时候我让着你,但现在不行,你跟我抢,我就跟你急。
宋子瑜争不过学长,只能默默看着关少白把单买了。
“回了啊,明天上课记得准时。”关少白打了招呼,骑着破烂的小电驴顺着马路边消失在南大高墙别院的阴影中。
宋子瑜知道,自己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学长如今都还住在学校“老破小旧差”的教师宿舍楼里,那里每个宿舍隔间只有三十几个平,连厕所都是几十个人公用……监狱都比这里的条件好。
但就是现实!
南大,曾经走出过数以百计的栋梁之材!
他们教书育人!
他们投身国业!
他们奉献青春!
他们孑然一身……
他们到了晚年,连个洗澡的浴室都没有。
这就是现状。
南大可以花巨资修建富丽堂皇的学生单间,却对老旧的职工宿舍视而不见。
也许对于这座高等学府而言,退休的老师不算人吧。
宋子瑜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自己这位清高的学长。
现在自己算是看出来了,给他钱等于是侮辱他,他再穷也不会接受的。
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帮助他啊。
……
第二天,宋子瑜一如既往的去上课。
下课时候一众同学在走廊上聊天,几个同学提起了关于辅导员评级的事情。
刚和陈友平通了电话回来的宋子瑜就听到这话,忍不住凑拢询问什么情况。
住宿舍的吕方对宋子瑜说道:“学校改革,要给辅导员评级,从一级到五级,级别越高的收入越高,达到五级辅导员的干满三年,就有很大的可能拿到学校的正式编制,但评级最低的辅导员要执行末尾淘汰制,绩效工资被扣不说,连续三个月垫底的,直接辞退。”
听到这个话,宋子瑜的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
“那么,这个评级的事情归学校谁管呢?”宋子瑜问。
另一个隔壁宿舍的同学说道:“当然是归教务处管了,评级大权捏在教务处的主任武大文手里。我听说武大文是乔校长的亲信,只要能得到他的赏识,评级完全不是问题。”
“武大文么?”
宋子瑜想起了军训结束庆功宴上见到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学校官员。
可惜,自己跟武主任没有什么交情,不然高矮也要帮关学长争取一把。
宋子瑜叹了口气。
……
下课放学宋子瑜马不停蹄出校门打车去往南农大五号科研所。
宋子瑜要和陈教授当面谈一谈购买梁薯种子的业务。
来到南农五号科研所,宋子瑜就被眼前的情况给震惊了。
科研所内大批的设备设施已经清空搬走,取而代之的是空旷和狼藉。
原本就不多的研究员此时全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陈友平教授和他的两三个学生正在打包一些东西。
“小宋,你来了啊。”满头白发的陈友平教授说道。
“陈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啊?”宋子瑜给愣住了!
自己是有段时间没来研究所了,但也才短短一个多月而已,
一个多月的时间,陈教授花白的头发竟然全白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上楼说。”陈友平安排自己的学生继续打包物品,然后带着自己上了楼。
还是那间培育室,大量的标本已经被带走,陈友平走到桌边,拿起一把钥匙递给自己,然后说道:“小宋,你要的母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回头你叫车来仓库取。另外,你那两百多万的贷款我怕是没机会还了……这是我在南都的那套两居室的房子的钥匙,这套房子你就拿去抵账吧,回头我跟你去房管局过户。”
“陈教授,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宋子瑜没有接钥匙。
这个房子是当年国家表彰陈教授的功绩而分给陈教授的,自己不敢要,也不能要。
陈友平道:“也没什么变故,就是南农大那边决定裁撤掉这个研究所了。”
“裁撤?那您怎么办?”宋子瑜惊讶不已。
自己难以想象,陈老的心血就这样没了……
“我早就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了,这次实验室裁撤了,我索性也从南都农大退下来,彻底休息了。”陈友平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待您?”宋子瑜问。
陈友平闻言苦笑着说道:“小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资本都是逐利的……这才是世界的本质……你不要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话!,农人的荣光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就拿南都来说,第一产业农业加工业,只占城市创造的所有价值的百分之三!”
“这个数据放到全国来看,第一产业也仅有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