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他收回目光,脸色严肃,对陈懿姗道:“按着时间,郑师快该回来了,你去山外等他,若他未归,则当及时离去。”
二人显然早有约定,陈懿姗闻言并未多言,而是点头应下。
易明钰跟着又对刘宏道:“你去宣师叔那,依照计划行事。”
刘宏眉头一皱,但还是点点头,道:“以我家师祖的性子,定然不会有问题,待你确定了局面后,我定可说动他出手相助。”
“那是最坏的情况。”易明钰拍了拍锦囊,“此番,吾等并非没有底牌。只不过,若真是咱们猜想的最坏情况,再多的人也无用处。”说完,他看向花家兄弟,“花兄,你等此来为何,我自是清楚,但如今的局面,若是吾等功败垂成,莫说替你说话,怕是自身难保,若是成了,你担忧的都是小事,所以……”
“我自是明白。”花宿点点头,领着一脸茫然的兄弟,走到陈懿姗跟前,“我等就跟在陈道友身旁,为他护持,等待尊师。”
“多谢。”
易明钰释然一笑,与几人拱手为别。
“诸位,希望事后还能再见,到时当共饮一番。”
话落,也不等旁人回应,就架起遁光,朝深山而去!
“他这是要去做什么?怎么说的话,有点……有点……”花懦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但隐隐猜到了什么。
花宿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该是看出一点了,咱们这位道友是发现,在这洞玄宗中,有些人存着不同的心思,可能与云门、其他宗派内外联系了。”
“内奸!?”花懦一怔,“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花宿反问道:“其他宗门在云门店渗透下,宗门上下皆有不少心向云门、不以自家宗门为利的,洞玄为何不能?要说有区别,那也是最近,洞玄才出了一位成仙的老祖!除此之外,至少在这些日子之前,洞玄与其他宗门一样,也被云门的影响力掌控着!”
嗡!
交战之处忽有震天声响!
跟着,层层屏障被撕碎,齐永业口喷鲜血,翻转后飞,好一会才停驻,跟着一抬头,看到全身遍布裂痕,隐隐与虚空中的浓烈死气相合的花洳,漠然的双眼,露出意外与痛惜之色。
“你竟不惜侵染邪法?可知此乃寻死……”
对面,花洳衣袍猎猎,长剑挥动,星辰在身后聚成层层光晕,然后冷冷道:“今日来,就是要了结因果!至于其他!不重要!今日之后,便是无我,那又如何?”
看着其人身影,齐永业竟有几分恍惚,仿佛幼年时,第一次瞧见那人的时刻,但旋即摇摇头,手捏印诀,吐出一颗本命剑丸!
“师弟,你与他到底还有一点香火情分,不如交给我吧!”
倏的,一道红霞自山中飞出,却是于红珊驾千纱而至,也不等齐永业回应,便越过其人,冲向花洳!
但花洳两手一挥,斗转星移,竟是将面前两个洞玄之子挪移开来,牵引二人之力相互碰撞。
“今日不管是谁,不管何人!”
花洳剑光如泓,神色冰冷。
“皆斩!”
嗖!
一道剑光,接天连地,斩开风云、斩断大山!
“好好好!”
石亭之上,苏岳看着那般场景,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的?此人就是再厉害,得了再多底牌,以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对抗一个雄霸一方的宗门?”身着黑衣的男子,自天上落下,看着远处的交战之境,感受着地脉震动的恐怖威压,皱眉道:“此人只能作为尖兵,用以投石问路,你的后手是什么?你该不会以为,靠着这么一个略得天命之人,就能引出那人?怕是如今这些谋划,都已被那人知晓!”
“投石问路?你错了。我如今为主上垂青,被洞虚天道遮蔽,不为他人所算,才能从容布局!”苏岳眯起眼睛,露出享受之意,似乎非常满意当前的局面,“这花洳可是个好棋子,在他看来,现在是得了力量去洞玄宗复仇,殊不知他自己便是个杀手锏,是我的后手。”
黑衣男习惯性的皱眉道:“他就是你的后手?”
“不错,此人既为一时的天命之子,受天地垂青,但时过境迁,再过不久也就没了这青睐,所以只能让他在还被天命所重的时候,用自己的性命,化作洞玄之诅咒!和一界天道比起来,纵是真仙,又能如何?”
轰轰轰!
二人正说着,远处的天上光影交替、烟云涌动,遮蔽周围,有几分白昼转夜的迹象,更有一颗颗星辰自空中跌落,落在山中,处处轰鸣!
交战,已近白热!
山内山下,许多洞玄门人皆是惊疑不定。
但在深山腹地、洞明殿内,却是异常安静,那外面的山中爆响,就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却只能稍扰纷乱。
遁光落下,脚步声响起,易明钰直往其中去。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前面。
“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明钰你不去帮忙,何故来此?”
说话的,赫然是洞玄七子排行第二的王百灵。
易明钰停下脚步,正色道:“二师伯这话不对,返虚层次的交手,我等后去再多也是送死,白白消耗了宗门底蕴,反而是师伯你,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不去相助也就罢了,连山中阵法、护山之宝也不请示后驱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