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赫家的驻地,苏菲就凑近赫卡低声到,[刚刚传来消息,查到了,货就是上次圣主教那批人劫的,为首的代号i,地位并不高,他敢有如此大胆的行动,必定是幕后有人主使。]
[是谁主使,你我心中有数,现在重要的是搞定这些喽啰,局势稳定下来,赫亚才能有底气跟他们坐在同等位置谈判?赫卡心情不是很好,说话时语气生硬,冰冷中明显多出几分愠意,苏菲大概是也察觉出她的异常,眼睛不时的看向我。
我站在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听她们继续谈论追货的事,原来当年圣主教一事对赫家的影响当真不小,赫卡的父亲为保她周全,钱与人情都没少搭进去,而当时圣主教那批人被赫卡搅断了财路,虽心里有怨气,但碍于赫家的地位并不敢发作,只是投靠了一向与赫家老头不睦的摩氏。
这一次,据赫卡和苏菲推断,他们也是在摩氏的授意下来给赫家找麻烦,赫卡的态度仍旧是i这批人必须除去,但摩氏却动不得,点到为止即可。赫家现在要做的只是平息动乱的局势,不是要使组织更加混乱。
听苏菲的意思,赫亚那边似乎是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摩氏也收拾干净。不过,赫卡很决绝的否定了这个提议,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猜测这大概就是赫卡跟赫亚之间的差别吧,其实对于在这个黑暗世界的她们,我都是不了解的,只是从个人看法,总觉得赫亚更像是睚眦必报的杀手,你惹了她,她就一定会要你偿还,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而赫卡却更适合做运筹帷幄的老大,不是说赫卡能够隐忍,在她身边这么久,可以很清楚的体会到她也是一样有仇必报、被人挑衅就会反击的人,只不过,赫卡会顾全大局,她懂得识实务者为寇,不到逼不利己,赫卡从不会鲁莽行事。
苏菲已经查清楚那些人的落脚点,我原本以为应该要闪电般立刻行动,谁知赫卡却只让苏菲盯着他们,并不准备马上过去。
我有些不解,之前赫卡还说要尽早让赫家摆脱劣势,怎么事到如今却停滞不前了?
直到我在我们的房间听到她与赫亚之间的电话才明白她的用意,原来赫卡是要等到赫亚那边的局势有所好转再行动。黑与白、明与暗,组织便位于中间那灰暗的地带,赫家的形势一样如此,能见光的、不能见光都要平衡,只顾好一边是没用的,就像熊瞎子掰苞米,掰一棒丢一棒,敌人在暗中使出的绊子是不会有用完那一天的,若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打。
若是要扳回局势,必须得一举翻盘,两边都稳妥无恙,才不会让敌人有机可趁。
不过在电话里,赫亚似乎还与赫卡谈论了别的事情,赫卡偶尔简单的用“你确定”“为什么”之类的反问,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听赫亚讲话,神色凝重得厉害,我听不清赫亚说的话,所以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从赫卡最后那句沉甸甸的“我知道了”中可以猜测,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赫卡缓缓坐到沙发上,将脸埋在双掌之内许久…许久…
蓦的,她忽然扬起脸对我说,[可乐,我想抽烟,你到外面坐一下吧,别走远。]
她的声音满是无力和疲惫,我想一定是赫亚跟她说的那件事对她冲击很沉重吧,难道是赫家老爷子去世了?若真是此时离世,不仅对赫卡的内心是严重的冲击,对赫家的形势更是一记重击,那些旧对头们原本多少还会顾忌着赫老爷子,如今人一走,怕是肆无忌惮了吧。
我原本想安慰她,可张了张口,却实在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语,只能默默起身离开,在关门的一瞬间看到她点烟的侧脸,竟是那么沧桑憔悴…
我的心狠狠一疼,倚靠在门边的墙壁,难受的沿着它慢慢蹲下,胸腔里闷闷的胀痛从心口渐渐扩散。能不能争气些…不要再为她纠缠…我难过得想哭,为了赫卡,也是为了自己…
我初见赫卡时,她谈吐潇洒意气风发,我初见赫卡时,不知情为物,不懂真正的烦恼。那时的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安稳的活着,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至少在那一刻,我们都没有这么难过…若人生只如初见,若时光能够倒流…那唱丽的梦便可以永远都不必清醒了。
不知何时,我旁边多了一个人。苏菲蹲在我身侧,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知道了?]
[赫老爷子去世了?]
苏菲闻言微怔了瞬间,旋即莞尔,[看来我会错意。没有,老爷子身体转好,说不定很快赫家就要柳暗花明了。]
[不是赫卡的父亲?那又发生什么事了吗?赫卡的情绪不太对。]我心中登时充满疑惑,若不是为了她父亲,那为何赫卡会突然这般难过和无力。
苏菲哧笑一声,[你总会知道的,就不需要我多嘴了,如果实在耐不住性子,直接去问赫卡吧。]
她话音刚落,手下有个人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俯在苏菲耳畔私语,她听罢便马上站起身,[我那边有事,先走了。你不要离开这栋房子。]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叮嘱我不要乱走,可见这地方是多么的混乱,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有毒品的地方就会有无数见不得光的凶杀,利益、欲~望、死罪、亡命之徒成为支撑这个世界的所有元素,如果有得选择,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接触到这些人。
我呆靠在那里很久,原本思绪混乱得很,想了许多东西,到后来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