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岸上的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时而落在周澈等人身上,时而落在对面的岸上。

火把熊熊燃烧,火光映亮两岸。两岸一万多敌我将士或扭脸、或翘首,皆在观望这一小块重燃战火的河面。

尽管河中有水,河底泥泞,但有盾牌手的抵御和蹶张士的反击,顶着敌人的箭雨,周澈等人慢慢地走过了这几丈的死亡之路。

在这几丈路里,周澈这边有五六个盾牌手负伤,对岸的黄巾军有三十多人中矢。

接近岸边,江伟带着蹶张士后撤,方悦带着长戟士与蹶张士交错而过,顶了上去。剩余的盾牌手直起身子,将盾牌高举过头,抵挡敌人居高临下在岸上刺下的长矛。方悦喝令道:“刺!”五十长戟士两手握住戟柄的底端,扭腰发力,将长长的铁戟从盾牌缝隙中迎刺上去。

岸上矛向下,河中戟往上。

戟和矛相比,劣势是功能太复杂,操练不易,优势却也是功能复杂。矛只能刺,戟可以回拉。五十长戟士第一轮刺击没有能刺中敌人,但是却有几支长戟在回落的时候勾住了岸上的长矛,勾落了两三个矛,并将两个矛手也勾了下来。这两个矛手可能是太紧张了,攥矛柄太紧,在被勾住后又忘了松手,掉落在盾牌手举着的盾牌上。

这几个盾牌手身子微侧,任这两个矛手掉入盾牌下边。

方悦没有持戟,用的仍是刀,不等这两个矛手爬起,猫腰窜近,一刀一个将之刺死,刺死后,他又蹲下身,将这两人的头颅割了下来,从盾牌下扔上去,没能扔到岸上,掉在河坡上,往下滚落,脸上的血和泥混在一块儿,头颅额上裹的黄巾肮脏不堪,夜中看去,血腥残酷。

长戟士三次连刺,勾落了十几柄长矛,刺伤刺死了五六个敌人。

方悦蹲在盾牌下,仰着头时刻在注意岸上的情况,见长戟士清理出了一小块空地,叫道:“元福!”

周仓应声率领那五十个持刀甲士从长戟士的后边飞冲上来,弯腰从盾牌下过去,半步不停向岸上冲杀。他冲在最前边,把直刃长刀衔在口中,以手攀援,抠着河坡上的泥土向上爬,爬了两步,双腿用力朝上一窜,整个人跃过了盾牌手的盾面,迎上了敌人刺下来的长矛。

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屏息观战,看到周仓一跃而出,他们顿时提心在口,眼见四五支长矛向他簇击,太守失声叫道:“哎呀!”

这四五支长矛并非都是从正上方刺来,三支从左右两边侧刺而来,两支从头上刺下。

对那三支侧刺的长矛,周仓根本不理,仗着甲精体壮,硬捱了三刺,几乎就是在捱刺之同时,他仰着脸,盯着那两个正好在他头顶的矛手,从口中取下环首刀,往上奋力一捣,正戳中其中一个矛手的腰眼,这个矛手痛呼一声,松开了长矛,滚落下河,另一个矛手的长矛稍慢,但此时亦将及他的脖颈,他挥刀横扫,先把矛格挡开,随即又是往上一捣,又将这个矛手刺落河中。

这两个矛手坠下河后,方悦又猫腰窜上,将他俩的人头也砍下,朝岸上丢去。

刺落了头顶上的这两个矛手,周仓反手挥刀,又将侧面的一个矛手砍伤,继而左手按住河坡,撑足向上又是一窜。先后两窜,他已快窜到岸上了。他眼观六路,见有四五个近处的矛手向这里冲来,嗔目大喝一声,叫道:“击!”

这一声如同雷霆,远在几丈外的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太守惊叫一声,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几丈外都被他吓到如此程度,在岸上的那些矛手近在咫尺,本都已如临大敌,又猛然闻此雷呼,登时就有数人失手掉了长矛。

周仓趁此机会,再如虎一跃,跳到了岸上。

他带的那五十个持刀甲士紧随其后,抓住这个空档,也一个接一个地冲到了岸上。

朱儁不觉夸赞出口:“三扑上岸,一吼震敌!顷刻间,杀伤三贼,惊退群敌,赴危履险如夷平地。这是个虎士啊!”

周仓冲到岸上,如虎入羊群,他带的那五十个持刀甲士若论勇武或许不是最强的,但都是陷阵营的死士,敢杀敢拼。在岸上阻截他们的那些黄巾军士卒同样也是出自黄巾军的陷阵营,也都是死士,拼命的劲头与这五十个甲士不相上下,只是可惜他们的铠甲、军械却远不如这五十个甲士精良。两边相撞,血肉横飞,不断有人负伤倒下。晁错说:“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三曰器用利”。作战中,军械的精良和趁手是至关重要的。周仓这边敢拼命、不怕死,又占了军械上的便宜,很快就把这段岸上的数十个黄巾兵卒砍杀干净,扩大了方悦他们的战果,清理出了一片更大的空地。

江伟指挥蹶张士,急往这块空地的两边射矢,以阻挡两边的黄巾兵卒往这里来。

两边的黄巾军兵卒冒着箭雨拼死奋冲,奈何连弩的作用在此时得到了彻底的发挥,弩矢不断,箭急如雨,转眼间便射倒了二十多个试图冲来的黄巾兵卒。

周澈早在河中等候多时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挺身持刀,回顾大呼:“杀!”

为了躲避敌人的箭矢,他本与着余下的持刀甲士蹲在河中,藏在盾后,这会儿顾不上躲避流矢了,周仓杀出了一块空地,机不可失,大呼过后,他提刀前冲,带着余下的持刀甲士冲上了岸。

周澈一冲到岸上,一百三十个持刀甲士会合一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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