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色聚变,漆黑的云压的很低很低,溪水上空的蜻蜓都好像在溪水中游了泳,身体重重的飞不上高空,只能盘旋在宁卿和那侍卫的头顶。
蜻蜓不停的干扰侍卫,那侍卫一直用剑对着空中一顿乱砍,奇怪的模样,让宁卿不禁失笑,刚刚剑拔弩张的场面让蜻蜓搅局了。
“你笑什么?”侍卫不解,为什么宁卿要如此狂笑,究竟有什么好笑的,见宁卿迟迟不闭嘴,侍卫怒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宁卿悠悠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对着侍卫说:“你真可爱。”
“什么?”侍卫蒙了,第一次被人说可爱,难道不应该是可怕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子居然说他可爱,真的是天下奇闻,多少人在他面前,刚开始欺负他年纪小,后来知道他武艺超群,多少人谈而色变,今天他居然被一个小孩说可爱。
“刀剑无情,还是收起来比较妥当。”宁卿不一会走到那侍卫的面前,慢慢的帮他把剑插进剑鞘中。
“宁卿”
见高深迟迟不归,高灏收起鱼竿,也来到了下游,正好看到宁卿帮高深收起剑,笑着喊了句,“宁卿”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相逢,本来打算掉些鱼,好晚点请宁卿吃顿好吃的,没想到居然在这荒郊野外的看见他。
高深退回了高灏的后面,面无表情直直的靠近高灏,他看的出来九公子认识眼前那人,便什么也没有说。
“高灏……”宁卿瞪大眼睛,显然觉得在这里见到高灏有些吃惊,莫非他就是刚才那人说的公子,在垂钓的公子?
宁卿还真的没有想到高灏还有这样静心的一面呢,平日见他,总觉得他是个毛躁的孩子,总爱针对的说他几句,当然宁卿也知道,那人除了话多点,心还是很善良的。
“卿儿,我还打算一会去弄药堂找你呢,昨天说要请你吃好吃的,现在就去吧!”说着就拉着宁卿离开,全然不顾宁卿脸上不情愿的表情。
高灏骑着马,宁卿坐在他的身后,高深则骑着另一匹马,很快,尘土飞扬,他们到了洛阳城醉乡楼。高灏将自己钓来的鱼交给老板,带着宁卿上了楼,高深在楼下跟老板交代了几句,就不见了踪影。
“老板,拿些酒来。”宁卿吩咐小二上酒,被高灏问道:“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现在还喝酒,卿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宁卿摇摇头,没有说话,小二很快就上了一坛好酒,酒香飘溢,入口甘甜,宁卿抬起杯子就是一杯下肚,高灏也跟着后面端起一杯倒进嘴里。
“既然你不说,今天我就陪你不醉不归,让所有的烦恼统统远离吧!”又给宁卿满上一杯。
“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宁卿借着酒劲,痴痴的望着高灏,问他。
最重要的东西,人还是事?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己所喜欢的一切都是好的,比如在乎的人,父母,朋友,爱人都是幸福的便好。”
“是啊,他们幸福就好。”宁卿迷迷糊糊的吐出这几个字,眼神迷糊,仿佛看到了陈丰站在眼前,伸手想要抓住,却无能为力。
天色渐黑,宝蓝色的天空转暗,雷声轰响,跟着狂风争鸣,雨水紧跟着风骤然下起来,沉重的,兽性的织成一束束白金色,暗青色的线条,倾斜而下,散开无数的水点,一发不可收拾,声音奔腾的集中在一起,异样的猖狂放肆,每块云似乎都在拼劲全力的漏泄。
宁卿喝的醉醺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卿儿……”陈丰低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宁卿翻了个身,朝床的里面睡去,第二天起来时,还觉得头疼欲裂,被师傅骂了几句,被大师兄说了几声后,又到了药柜里磨药。
昨晚他是怎么回弄药堂的?宁卿想不起来了,昨天和高灏喝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宁卿也想不起来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决定不管昨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承认就好了。
“卿儿,丰儿要随他叔父离开一段时间,你去送送他吧!”昨日徐雄就察觉出宁卿喝酒的异样,想到肯定是陈丰要离开,才会让宁卿这么不开心。
“他……他真的要离开,师傅愿意让他离开?”宁卿放下手上的药粉,心情极其不好的问道。
“卿儿,你师兄只是回去祭拜父母,看一眼出生的地方,昨晚他都告诉为师了,到时候不出一个月光景就又回弄药堂。”徐雄安慰的告诉宁卿,希望他不要钻牛角尖,应该让丰儿回去祭拜父母,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能干涉,既然丰儿说过还会回来,那不过是离开数日而已。
听到徐雄这么说,陈丰也侧过头,看向宁卿说,“卿儿,我答应你,到时候回来给你带后赵好吃好玩的特产回来给你,你和师傅就在弄药堂等我回家。”
在宁卿那张漂亮的,美丽的脸上又出现了以往的微笑,笑容掠过他的唇边,“当真,没有骗人。”
“怎么敢欺骗宁公子呢,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信还有师傅作证。”陈丰打着包票,这辈子他也不会欺骗宁卿,他已经跟陈元霸说好,回去祭拜过后就回来,绝不会在路上多耽搁半炷香的时辰。
陈元霸买了两匹良驹,都是白色的,两匹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他们身上优美的鬃毛,陈元霸给了陈丰跟师傅道别的时间,将原本早晨出发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
陈丰背着收拾好的行李,跪在地上给师傅徐雄磕了三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