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任务的弟子约有二三百人,一人一匹马,浩浩荡荡奔驰,蹄声震天,引人侧目。
八百里的路程,须得走两天,途中在鹿城过夜。
而谷行正是来自鹿城。
在战争中化为废墟的鹿城,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狼藉。
大火烧毁的房屋下,依然可见许多没有收敛的骸骨,野狗躲在阴暗里啃着骨头,目露凶光盯着路过的人。
末日般的光景……
只能从偶尔露出一角的琉璃瓦,可以看出昔日这座雄城的繁华和富贵。
夕阳西下,废墟犹如一道丑陋的带血伤疤,每次看到,都会回想起曾经的伤痛。
玉柔触景生情,双眸泛起晶莹泪花,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大教授对鹿城毫无记忆,然而,到了鹿城后,他的心情莫名沉重了几分,仿佛这副身体的主人在凄厉大吼。
大教授听了很久,终于听出他在喊什么。
“报仇,我要报仇……”当听到那个凄厉声音在心中嘶吼的时候,大教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绪涌荡而出,仇恨!
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大教授心情激荡,几乎不受控制,走火入魔,急忙喘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想了想,感慨道:“愿望果实助我夺舍重生,却也为我留下一个心魔,那就是北伯侯崇侯虎,此仇不报,我心难安。”
这一刻,谷行下了一个决心,誓杀北伯侯崇侯虎!
是夜。
月黑风高。
众弟子分散在废墟中休息。
谷行和玉柔找了一个能挡夜风而且有屋顶的房子,谷行弄了些干草铺垫在地上,玉柔烧火做饭,这个小财迷热爱厨艺,储物袋里装着一整套的锅碗盆瓢,无论走到哪儿,随时可以开小灶。
忙活了半个时辰后,玉柔便把饭做好了,一荤二素,加上一坛好酒,能在杳无人迹的废墟城中,享受到这样一顿美餐,着实不容易。
“好香啊……”
主仆还没动筷子,刘肥肠贼头贼脑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干粮,看了一眼那一荤二素和好酒,立刻把干粮收了起来,要沾光沾光。
玉柔嫌弃道:“没你的份。”
刘肥肠谄笑道:“玉柔妹子,我就吃一口,一口……”
“半口都不行。”
玉柔斩钉截铁,这饭菜是她为少爷准备的,不给死胖子吃。
谷行也点头:“对,半口都不行,只许你闻味。”
“别别别,我们是一家人,好兄弟,有福同享嘛。”刘肥肠流着口水胡搅蛮缠,就差往那块肉上吐唾沫了……
不远处,有几道阴沉的目光盯了过来,围着一只烤得焦黑的野狗,窃窃私语着。
“赵师兄,那个就是谷行,铁衣生和吴客就是栽在了他的手上,我们几个过去教训教训他。”
“万万不可,肖公子下了严令,现在不可对谷行动手,别忘了,我们有任务在身,不要节外生枝。”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听说这小子嚣张的不要不要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揍他一顿,憋得慌。”
领头的那个赵师兄摆了下手,目光就如枭鹰般锐利:“这个谷行,对肖公子有大用,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
“只揍他,不伤害其性命,这样总可以吧?”
“就是就是,赵师兄你看他身边那个小美人,肖公子心仪已久,不如我们抢过来,献给肖公子,必能得到肖公子的赏赐。”
“这……”面对几个人的怂恿,这位姓赵的师兄也意动起来,说实话,要不是有肖公子的严令,以他心狠手辣的性子,早就去废了谷行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一咬牙,点了点头。
“记住了,绝对不能伤害他的性命,下手要有分寸。”那位姓赵的师兄交代一句后,站了起来。
脚步错乱,越来越近。
谷行猛地一偏头,看向了外面,六个人走了进来,眼神凶恶,表情狰狞,面上挂着冷笑。
来者不善!
刘肥肠大吃一惊,看了谷行一眼,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拱手道:“各位师兄好。”
那位姓赵的师兄眼神一变,扬起下巴:“你认识我?”
刘肥肠头冒冷汗:“铁棍赵远师兄威名远播,在本门,您是实力排的进前五十名,曾经一人一棍剿灭一个匪穴,打得匪首脑浆迸裂,令人拍手称快。听说肖公子非常赏识您,封您做了他的八大金刚之一,论实力排第七位。”
赵远哈哈大笑,听别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无疑是一件愉悦的事,殊不知,刘肥肠说这些,完全是在给谷行传递情报。
“既然你知晓我的大名,而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赵远淡漠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多谢赵师兄。”刘肥肠谄笑一声,然后转头瞪了谷行一眼,呸道:“要不是看你有点好吃的,我才不会与你坐一起。”说着,逃命般跑了出去。
谷行面无表情,一一看过对面摩拳擦掌的六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满面胡渣的赵远身上,道:“你们想干什么?”
赵远恶狠狠地吓唬道:“要你命,要你的婢女。”这句话半真半假,杀意却是真真的。
当然,谷行并不知道。
谷行不动声色:“动手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一问赵师兄。”
赵远:“哦?”
谷行纳闷道:“为什么是现在?我升入外门足有三个月了,一直在等肖异之出手,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做,这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