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站在悬崖边,看着漆黑不见底的深渊,胸口,忽然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身体里某个重要部位跟着脱落了一样的难受。
他闭了闭染上一层腥红的细长凤眸,紧抿着的薄唇,在幽冷山风中微微颤抖。
容老爷子见到容瑾言受了伤,后背被黏稠血红的液体染透,他心神俱震,“瑾言,你怎么那么傻?替他挡什么枪?”
若不是他替叶瑾挡了那一枪,叶瑾不用跳下悬崖,直接会一枪毙命。
容瑾言眸光深暗复杂的看了眼容老爷子,想起叶瑾坐在他对面时说的那些话。
因为生理缺陷,从出生开始,就被父亲抛弃。
生在一个大家庭,有时候体会到的凉薄远远要多于温情!
到了直升机上,医生检查了容瑾言肩膀上的枪伤。
“容少,子弹正好卡在肩膀筋骨上,必须立即取出子弹。”
容老爷子看到容瑾言血肉模糊的伤口,面色铁青,“一定不能出半点意外,我就这么个孙子了。”
容瑾言冷淡的扯了下唇角,“不要打麻药。”
医生和容老爷子都震惊住,不打麻药,直接取,那种从血肉里剜出子弹的痛,是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的!
“瑾言,你这是何必?”容老爷子眉头紧铍的看着容瑾言。
容瑾言眸色深暗的看着容老爷子,嗓音沉哑,“他从悬崖跳下去,摔成粉身碎骨,会比我痛上无数倍。”
容老爷子冷哼,“那种人死有余辜,你别忘了,他害死了你大哥,也差点让你炸死!”
“爷爷,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坏,他已经得到了最悲惨的下场!”
容瑾言要坚持,容老爷子不好再说什么。
鲜血从他肩膀汩.汩而出,垫在下面的白色纱布全部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容瑾言睁着染上血丝的猩红眼睛,医生拿着镊子拨开筋线,取出沾着鲜血的子弹时,他硬是哼都没有哼一声。
平静得像一尊感受不到任何痛意的雕塑。
如果不是滚落而下的豆大汗滴,以及突突直跳的根根青筋,直升机上所有人大概会以为,他是不知道痛的!
其实很痛,但那只是ròu_tǐ上的痛。
可当叶瑾,跳下悬崖下的那一刻,他尝到了心里上的痛。
尖锐的,叫嚣的,惋惜的,痛苦的。
他和叶瑾没有一起生活过,但是,却真切感受到了那种痛。
大概,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双胞胎的心理感应吧!
那一刻,他感应到了叶瑾心底最深处的痛!
……
容瑾言晕过去后,醒来时,人已经安排进了医院vip病房。
睁开细长凤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但唯独,没有他最想见的,宁初。
“二哥你醒了?”欧泽正趴在床头盯着容瑾言瞧个不停,见他突然睁开双眼,他吓了一跳,随即兴奋大胆的捏了捏他脸庞,“卧.槽,这回是我认识的二哥了吧?”
之前欧泽还纳闷,怎么他失踪后回来,就不联系他们这些兄弟了,叫他一起喝酒也总是以工作忙推辞。
原来,那人是个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