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升了起来。
四周很安静。
只有宁初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间流了下来。
她伸手,一摸。
满指的鲜血。
情绪起伏过大,蛊毒怕是又要提早发作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用力蜷缩成了一团。
任身体里像毒虫般啃咬的疼痛,从五脏六俯蔓延至四肢百骸。
鼻血还在不停地流,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猩红。
黏稠铁锈般的血腥在空气里蔓延开,宁初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这种锥心刺骨的痛,又不会让她完全丧失意识。
施蛊者大概就是要让人体会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每次发作,差不多都要折磨她一个小时以上。
左脸上狰狞丑陋的地方,青筋因为疼痛迅速充.血,像一条条可怖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疼。
好疼。
她恨不能将自己的脸撕碎。
一个小时后。
她如筛糠般的身子才慢慢平复下来。
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唇.瓣也变得乌青一片。
眼眶红红的,充满了血丝。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很丑陋,很恐怖。
戴上口罩,她虚弱的从地上站起来。
回去前,朝着容瑾言和小雨滴的方向看了眼,才慢慢挪开脚步。
快到院子时,宁初就听到了女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啊啊,我的脸,好.痒,好痛……”
“那个贱人呢,怎么还不回来?”
“她毁了我,我要找她拼命!”
宁初走到院子门口,看到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胖女人,她眼神冷淡的走了进去。
凤翎大清早就去市场卖鱼了,家里只剩下凤璎。
凤璎昨晚敷衍了这个女人几句话就懒得搭理她了。
反正,又不是她弄伤了她的脸。
胖女人见宁初回来,收起骂声,没有了昨晚的嚣张,看向宁初的眼神多了几分惶恐,“是我错了,我嘴贱,我不该嘲弄辱骂你的!”
宁初眼神清清冷冷的连客道的客气都没有,在她那张贱嘴随意羞辱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没有多看胖女人一眼,宁初淡淡道,“是吗?我耳尖,刚刚还听到你在骂我。”
“没有没有,一定是你听错了!是我忘恩负义,罪该万死,我以后会改,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
宁初自然不会真正毁掉一个人的容貌,胖女人脸上被她自己抓挠的伤痕,只要涂抹她师傅留下来的修复伤口的药,三个月内就会恢复如初。
只是这种人,不狠狠教训让她知道怕举,以后还不知道会从她嘴里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无能为力。”宁初朝屋里走去。
胖女人看着宁初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神,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双眼通红,脾气上来了,又想骂人,但一想到自己的脸,又硬生生将脾气忍了下来。
如果她不是真心悔过,知错就改,恐怕宁初是不会再搭理她的。
……
宁初进到卧室,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凤璎,坐到书桌前,拿起镜子,扯掉口罩,看了眼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