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晖的“异声”术是他的口技绝活,可以同时模仿多人,并且借助内力,模糊音源,让声音飘忽不定。/p
他在云杉莽林施展口技,正是用异声术加上林中的回音,才造出了野兽四面八方的逼真之感。/p
这间小小的了室也有微弱的回音,巴查找得脖子发酸,“真是闹了鬼了!”/p
几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名哨兵指着室顶,“好象是从上面来的。”/p
他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聚作一圈,伸着脖子细听。/p
任朝晖中指一动,从护腕内抠出一颗散豪胆,用力射向室顶。/p
巴查等人正一齐仰着脑袋,散豪胆击顶而裂,在他们头上几尺处“砰”的暴开。/p
密疾pēn_shè的细碎铁钉在这一圈脑袋上穿出无数孔洞,几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象散开的烂菜叶一样横尸于地。/p
任朝晖解下腰带,缠住巴查的尸体,拖到近前,取下巴查腰间的钥匙,开了铁栅,然后迅速与巴查对换了衣甲。/p
他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了室位置极佳,可以清楚的看见南城门内的主道和各条辅巷。/p
城内除了驻兵的堡垒,到处都是一层到三层不等的粮仓,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晒场,外围是牲圈。/p
此刻主道两旁的粮仓里已经设好伏兵,弓箭手在高处,枪矛手在低处,陷阱挖在入城军必经的晒场上,用木板稻草遮掩,只要一牵绳索,就陷个人仰马翻。/p
沙吉做完最后的部署,返回城楼,次仁现在还不回来,让他越发相信义军有所行动。/p
次仁已被跟随任朝晖的芒秋栈在城外悄悄伏杀,连马匹都藏得一干二净。/p
峡谷之中火把闪烁,苏腊的三千押粮军沿河而至,车停船靠,人困马乏。/p
苏腊急于回到安暖之地,省去一夜宿营,此刻累得睁不开眼,只想进城睡个好觉。/p
沙吉在城楼招呼:“苏腊将军,多日不见,此行可顺?”/p
苏腊挥挥手,极不耐烦,“沙吉,我深夜赶到,劳你等候,符章签令已经提前送到,这里是取粮文牒,快快开门。”/p
城门缓缓打开,苏腊想也不想,率军入内。/p
城中静得古怪,连一个查夜防火的巡兵也没有。/p
苏腊打个哈欠,押粮军的暂驻营在主垒东侧,要横穿全城,以前觉得垯堡城不大,今天竟似走不到头。/p
沙吉在城楼耐心注视,只等押粮军全部入城,便可下令牵动陷阱。/p
细细观察,发现苏腊疲惫松懈,不象受人要挟,押粮军也散漫颓懒,没有一触即发的警敏。/p
要么蒙岩是假,要么汉人义军的手段太高明。/p
沙吉正有一分犹豫,忽听城内“嗖嗖”几声暗箭之响,有人中箭惨呼:“有埋伏!”/p
沙吉大吃一惊,押粮军进城才一半,没他的命令,谁不小心先行放箭,走露了动静?/p
他瞪眼扫视,刚才那声本能的惨呼来自入城的军队,分明是一句露了马脚的汉话!/p
押粮军也听见呼喊,每个人都觉得箭声、惨呼声就在自己身边,不知发生了什么,登时惶恐起来。/p
苏腊的困意惊醒了一半,回首张望,想弄个清楚。/p
沙吉认定汉人义军混在其中,现在提前触发,不及城门关闭,便果断下令,伏军拉动机关,各处草飞板掀。/p
入城的押粮军稀里糊涂的跌入陷阱,隐伏在粮仓内的伏军蜂拥而出,满街枪戟密布。/p
还有一半押粮军留在城外,搞不懂变故,乱成一团。/p
有人不管不顾,掉头逃跑,被城楼的弓箭手当作见势溜逃的敌军,射落悬崖,也有人以为伏军是盛军,垯堡城已经失陷,双方在城口混战,火把横飞,谁也看不清谁的面目。/p
一旦动手,顾不上分寸,刀斧晃眼,血肉四溅。/p
额冬冈上的孔良面露惊诧。/p
李烮浓眉微皱,目中三分讶异,七分玩味。/p
今夜垯堡城的热闹,才刚刚开始。/p
“暗箭”声和中箭者的惨呼声当然出自任朝晖之口,他人在了室高处,仅凭一张嘴,便引得南门大乱。/p
现在是个机会,可垯堡城六成兵力聚集在此,突军若从南门进入,很快就会身陷重围。/p
任朝晖趁乱从了台溜下来,一路往北奔赶,逢人便呼:“汉人贼军中了南门的埋伏,正在顽抗,速去增援!”/p
巴查嗓音粗哑带刺,极有特点,任朝晖与他相处不久,便将巴查的语音腔调学得一模一样。/p
垯堡城各处的守粮军一听这嗓子,见他穿着巴查的盔甲,没有任何怀疑,谁会在匆忙中细辨他的面目。/p
任朝晖从城南奔到城北,听者无不从令。/p
城北两处角垒的兵力都被任朝晖胡乱调开,北门守将古骨黎听着南城的骚乱,倒还沉得住气,没有轻举妄动。/p
他在城楼上高喊:“巴查,你四处传令,可有监事令牌?”/p
任朝晖奔上城楼,“令牌在此!”/p
古骨黎接过一看,那是一块坚硬有棱的厚木,无纹无字,哪是什么令牌。/p
还没来得发问,额上一记喀嚓裂响,任朝晖的铁拳已经砸扁了他的头盔,砸碎了他的额骨和鼻梁骨。/p
“什么令牌,这是爷爷说书用的醒木!”/p
古骨黎仰头栽倒,北门守军突失主将,挥舞各色兵刃,围杀任朝晖。/p
任朝晖弹出两枚散豪胆,逼开一个大圈,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