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白果坳又休养了四天,叶桻还没完全恢复,但行动已经无碍。/p
临行这日,好多人前来送别,杨大同问起两人的打算,雪崚道:“神鹰教据险深守,不是我二人之力可以应付的,得回衢园和大家商议。”/p
杨大同点点头,“这样最好,万事小心,来日有用得着大叔的地方,尽管来此招呼!”/p
杨氏将林雪崚拉到一边,悄声低语:“林丫头,我托人从上庸县观音庙给你和叶公子求了个签,我不识字,你看看。”/p
林雪崚笑道:“怪不得那日婶子打听我俩的生辰八字。”/p
小心将签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王母台上双神仙,坐来虽近远如天,流落人间离合苦,胜似遥望空山前。”/p
默思其意,微微发怔,直到叶桻呼唤,方才翻身上马。/p
两骑绝尘而去,众人送出老远,感慨而回。/p
上庸县外的官道边上有一片竹林,林子里盖着八角驿亭,来往的人不多,两人从小岔道行至此处,总算上了正途。/p
叶桻突然勒马,林雪崚跟着停住,隐隐猜到他的心思,开口道:“师兄,不行!”/p
“雪崚,你自己先回去。”/p
“师兄,你元气未复,那些恶匪人多势众,阴险狡猾,咱们不是说好了先回兰溪?”/p
“一去一来,商议对策,不知要耽搁多久,园主又是审慎的人,不如你一人回去通报,我在附近多摸摸这些人的底,再接应时也方便。”/p
林雪崚摇头,“师兄,若在平日,我绝不拦你,可这回对手非同寻常,你又刚刚经历大劫,孤身一人,不知会有什么事,何苦急在一时?”/p
“哦?是谁不顾阻拦,独身硬闯青龙寨来着?你放心,我会加倍提防,绝不冒险。”/p
林雪崚拽着他的马缰,“我不让你走,非要去的话,就一起去。”/p
叶桻低叹,“我责怪你,训斥你,是我不好,现在不想连累你了,雯儿的事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何必干涉。”/p
林雪崚仍是紧拽马缰,“什么你的事我的事,我负雯儿一条命,毁你一世幸福,怎么能说和我无关?师兄,你我不是手足一心吗?怎么都不在乎了?”/p
叶桻皱眉,“这么不听话,还当不当我是兄长?”/p
林雪崚见他神色冰冷,知道他的脾气,可神鹰教小露峥嵘已经让人心惊,玄武君略施歹计,几乎害他丧命,青龙君地上水下,本领超群,那没照面的朱雀君纵鹰为虐,心狠手辣,怎能让叶桻独自留下?/p
她焦灼无计,摸出寸霜剑,对准咽喉,“你若一意孤行,我便在这儿扎个窟窿,以后再也没人拖你吵你!”/p
叶桻一惊,忽听“啪”的一声轻响,一片竹叶击在林雪崚手背上,匕首叮当落地。/p
寸霜剑脱手,她却喜出望外,“老闲人!”/p
“臭丫头,那匕首是给你保命用的,不是要命用的!”/p
两人循声望去,驿亭顶上多了一人,花发灰袍,长须草履,正是林雪崚的父亲林琛。/p
林雪崚跳下马拾起匕首,三纵两跃上了亭顶,“爹,怎么忽然从这儿冒出来?你都快成土地公公啦。”/p
林琛拧起眉头,“你瞧瞧你,脸上的肉都去哪儿了?瘦得只剩一双眼睛,想当猫头鹰么?”/p
林雪崚心中一酸,哽咽道:“我粗心大意,犯了大错,死了都赔不回来,怎么办才好?”/p
林琛深叹:“我回过园子,听说了,不知你一急之下会干出什么蠢事,所以赶来瞧瞧。”/p
他转头去找叶桻,叶桻下马跪在亭前,“叩见师父。”/p
叶桻极敬师长,林琛一直嫌他太过拘谨,但心中疼惜这个徒弟,一摆手,“快上来。”/p
叶桻跃上亭顶,三人并排而坐。/p
林琛道:“你俩走后,园中有变,易老书呆突然孤身出行,执意不许任何人跟随,也不许大伙轻举妄动,若不听他的话,便是‘置衢园上下于险境’,大伙见他前所未有的严厉,谁也没敢违拗。”/p
“他出门之后,音信全无,到底去了哪里,要做什么,连莛飞、易夫人都不晓得,只知道此行一定是因为雯儿之死。我回园子的时候,除如海一人北上,赴靺末族长之邀,余者皆谨守原位。”/p
林雪崚大为奇怪,“园主什么都没透露?”/p
易筠舟一生修桥治水,这行出不得差错,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久而久之,养成了极其细致妥贴的性子,他如此行动,必有思虑和道理,然而不给任何解释,却很反常。/p
林雪崚本想回园商议,但易筠舟的异常之举出人意料,她又茫然起来。/p
三言两语,向父亲讲述了这几日的经历。/p
“爹,神鹰教听着象普通匪帮,谁知绝非如此!你对他们可有耳闻?园主此行是不是和神鹰教有关?”/p
林琛微微皱眉,“巴中神鹰教的确不是寻常匪帮,他们踞守深山,行事诡秘,便是势盛之时,了解他们底细的人也很少,传言种种,真真假假。据我所知,他们有自己的水陆生意,黑白不靠,独成一系。他们本领不俗,却不好名头,不凑热闹,对武林切磋、江湖之争毫无兴趣。“/p
“神鹰教的首领,人称‘一翼遮天’,是个让人胆寒的人物,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一翼遮天’是他的一招武功,他与人对敌,从来没用过第二招。他若有什么事,会向别人发一道‘墨羽令’,接令者若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