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再去,她仍是同样的话。/p
敲过三趟,江粼月忍无可忍,“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我可要破门而入了。”/p
推手入内,林雪崚正蜷在床上缝缝补补,他好奇上前,原来她正在做一件淡蓝色的男子长衫。/p
林雪崚从小痛恨习武,喜欢看书绣花,跟母亲学得一手好针线,加上双手之利,女红做得快捷无比,赶制新婚喜服上的叠影绣,也就花了三天,现在一下午的时光,一件长衫做完大半,虽然领口袖口的镶边来不及弄得十分精致,那绣纹却也舒匀美观。/p
江粼月在床边坐下,摸了摸柔软的布料。/p
林雪崚头也不抬,“我给你做件合身的衫子,省得你行动不畅,尺寸是比着游龙衫来的,游龙衫虽好,毕竟不是日常穿用,这块料子,我走了三家布衣坊才找到,轻软垂顺,这季节穿着正好。”/p
一入六合庄,真的动起手来,这些细节也就不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p
江粼月坐着不动,林雪崚嫌他碍事,手推脚踹,“走开!做好了叫你来试。”/p
江粼月稍稍一让,并没起身,“崚丫头,我不烦你不吵你,就在旁边看着。”/p
林雪崚没空搭理,不再驱赶。/p
夕阳将窗格投射成地上的橘色斑块,她十指纤灵,一半身子浸于暖晖,象要融进光中。/p
三下五除二镶缝完毕,江粼月穿上一看,身周各处无不贴合。/p
林雪崚帮他系上革带,稍稍整理,前后一转,抿嘴笑赞:“恶匪从良,原来是个潇洒无边的才俊。”/p
江粼月低头看看,“我本就是败絮在外,金玉其中。”/p
这夜林雪崚睡不安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七江会的几位首领在脑中走马灯似的打转,“霍青鹏性情率朗,但汉水舵是神鹰教的死敌,难以通融;沅水舵卓歆是个颇谙人情的女中豪杰,可惜那些男人未必听她的话;涪水舵的黄震一向谨慎中庸,浙水舵鲁子贤脾气和蔼,却是外柔内刚,绝不模糊是非……”/p
长江沿途各大支流汇聚一道,泛滥成灾,将她淹醒。/p
她抚胸顺了顺气,忽听有人敲窗,支开窗子一看,江粼月抱肘倚在外面,勾勾手指,“就知道你睡不着,我发现了个好地方,不去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