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晚上的火车,杨敏应该下午晚些才会来吧。子获现在在做什么?他还会回来看看我吗?我既盼着他回来,想再好好看看他,又怕他回来,怕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我的不舍。/p

时间分分秒秒煎熬。还没到中午,门铃就响了,竟然是杨敏来了。/p

“杨姐,我是晚上的火车,现在太早了吧。”我有些意外。/p

“我知道,我就是想先来看看你。”杨敏笑着说,“关小姐,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这一走,咱们的缘分也差不多到头了,想想也有些舍不得你。最后这点时间了,我们一块吃个饭,聊聊天,行吗?”/p

我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子获,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再见他一眼,便问:“子获……今天好吗?”/p

杨敏一笑说:“今天希尔顿有一个行业峰会,邢总一早就去了,要开一天呢。我也没见着他。”/p

他要开一天会,那肯定是不会来看我了。我心里抽痛着,既然他不来看我了,我继续守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便笑了笑说:“那,杨姐,你想去哪儿吃饭?”/p

“我知道有一家淮扬菜馆很不错,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杨敏老家是扬州的。/p

“我都可以。”其实吃什么我也都无所谓,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p

“好,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就走吧。”/p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可再收拾的。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居住一年的地方,那个承载了我太多情感的地方。/p

坐在杨敏的车上,我忍着不回头去看,隔着车窗玻璃,一切都那么朦胧。不是玻璃朦胧,是我的眼睛朦胧。一低头,眼泪便滴落了下来。/p

“舍不得了?反正房子在你的名下了,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来住。”杨敏说。/p

“你也知道?”/p

“就是我去办的。”/p

我突然想起来别墅的钥匙还在我包里,便拿出来递给杨敏说:“钥匙你帮我还给子获,我不会回来了。这钥匙以后的女主人也用得上。”/p

杨敏接过钥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邢总已经把那房子给你了,我猜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住了。”/p

“这房子我不想要,还是让他再转回去吧。”我低着头轻轻地说。/p

“话我可以给你带到,但是邢总要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杨敏说。/p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杨敏静静开车,也没有再说话。/p

到了饭店,她自顾自的点了菜。我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只是机械性的夹着面前最近的那盘菜。一碗豆腐羹递到我面前,杨敏叹息着说:“你得多吃点,邢总要是知道你吃这么少,又该心疼了。”/p

猝不及防提到子获,我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想跟杨敏聊几句关于他的话,可杨敏却看也不看我,只顾低头吃饭。我满腹地离愁只能憋在心里。/p

吃过饭,距离晚上火车的时间还有很长,杨敏拿出两张戏票说:“陪我去听听昆曲吧,就在对面那个小剧场,《长生殿》,听说角儿还不错。”/p

我不懂昆曲,但是也没其他事做,便点了点头。/p

剧场很小,观众也不太多。我们入场的时候台上已经开始唱了,音效,舞美都一般般,但是演员却唱得很好。戏是第四本“月宫重圆”,有字幕。我一坐下,心就被台上演员凄凄婉婉的唱腔抓住了,唐明皇和杨贵妃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感天动地,我听得泪流满面。为什么一定要失去了才会知道她的好,才上天入地的寻她,才肝肠寸断地想他!两个小时的戏,我已经泣不成声了,直到演员谢幕时才回过神来。观众开始离场了,我擦了擦眼泪,想随着观众离开,却被杨敏拖住。/p

“别急着走,还有一出呢。时间还早,陪我看完。你现在满脸的泪,外面有风,别吹皴了脸。”杨敏说着把我又按回座位。/p

整场的观众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杨敏,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我麻木地坐在位子上,看着拉下帷幕的舞台。过了一会儿,舞台又亮了起来,大幕拉开,锣鼓点也打了起来。看字幕知道这是一出《思凡》。以前在学校选修课上好像听过,忘记具体是什么内容了,只记得似乎是一出和尚和姑子的故事。/p

台上的旦角开始咿咿呀呀地唱着,我也听不太懂,但看着字幕显示着:“他与咱,咱与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唉呀由他!只见活人受罪,哪曾见死鬼带枷?唉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p

两下里多牵挂,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这几句我听懂了,心里便如炸开般撕扯着,后面又唱了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一出戏很快就结束了,我恍恍惚惚地由着杨敏挽着出了戏院。/p

“我送你去火车站吧。”杨敏上了车,车子向火车站开去。/p

我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子获,和那句“火烧眉毛,且顾眼下”。/p

只听见杨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人啊,最逃不过的就是一个情字,为了情能上天入地,舍身忘死,何况世俗这点东西。唉,火烧眉毛,且顾眼下!”/p

我只觉得心片片碎落,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眼泪滴落在腿上,一滴,一滴……/p

到了火车站,杨敏说:“我就不送你进站了,”她从后座拿出一袋吃的还有水,“这些带着路上吃,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呢。”/p

“谢


状态提示:第63章 听戏--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