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铃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稍稍一动就痛。/p
黑拓喊了她一声,朝她做了个乖乖趴好的手势,然后窜出去三两步,把几近崩溃的唐逆一把拉住。/p
唐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把黑拓带得身子一歪,跟着扑通一声也跪在旁边,但他没有松手,不仅仅是因为老板事前的吩咐,更因为她此刻眼底的悲恸实在让人动容。/p
“惟肖!”唐逆猛地喊出这个名字,两只手抱住脑袋,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p
兰铃满脸迷茫,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努力了半天,也就勉强撑起上半身,只能无奈地趴回去。/p
黑拓看着她顿了一瞬,眼中随即闪过一道精光,扭头看向那个被彻底烧成焦炭的人。/p
烟雾腾绕,火势已经小了下去。/p
那个人的两条手臂弯折伸向前面,似乎死前努力想要去抓什么东西。拱背屈膝,十跟脚趾全都紧紧地勾了起来,代表他曾今承受过的巨大痛苦。/p
后背是和整个怪物脑袋相连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血管和神经全都被接在了一起,目前都已经断裂。他的脑袋看起来非常奇怪,头骨靠近头顶的位置,竟然不是骨骼,而是一片类似于铁板的金属物质。/p
他被包裹在一堆奇形怪状的赘肉里面,应该是依靠吸血来维持生命体征。/p
如果不是火箭推射器所喷发出的烈火,他恐怕到死都无法重见天日。/p
饶是像黑拓这种常年混迹于地下竞技场的人,也觉得这一切简直不可理喻。/p
他对进化人的态度不像第九区大多数人那样,完全将他们当成玩乐的工具。有时候,对九区政府的很多作为,他都难呈赞同的态度,但也仅此而已。/p
而这恰恰就是第九区的现状。/p
喜欢或者看不惯,总之事不关己,所以无所谓,无作为。/p
兰铃哎了两声,打断黑拓的思绪。他看过去,兰铃焦急地指指唐逆,瞪着眼睛用口型问,“到底怎么了?”/p
黑拓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唐逆已经平静了许多,挣开他,慢慢朝那个人走过去。/p
看着那具尸体,心里头阵阵发紧。/p
那些说话的声音,那张不断在脑中闪过的笑脸,还有那些零碎的熟悉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p
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自己会感到钻心噬骨般地痛,会感到极度的悲愤和怜惜?/p
唐逆蹲下身,眼泪止不住地流,在心里又一次问了自己一遍那个问题。/p
她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p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那个人焦黑的手。/p
手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半大小,干瘪瘪的,显得那么孤小无助。她小心翼翼,没有去碰坏一分一毫。/p
一股淡淡的,平静的,亲切的感觉,随即填满她的心情。/p
“你到底是谁?”唐逆哽咽着,小声问。/p
各大直播平台上。/p
观看温心直播的观众,已经飙升到了三亿人之多,是所有选手中,观看人数排名的第四位。/p
[咦?画面怎么突然中断了?]/p
[你们也是?我以为只是我信号不好呢!]/p
[我去黑拓那边看看,是不是温心这里的设备出了故障?]/p
[别去了,信号也断了,兰铃的也是。]/p
[我靠,冲了那么多钱,你给老子黑屏?老子正看到高潮部分!]/p
[好奇怪哦,三个选手同时黑屏……]/p
[估计是那一片的信号出了问题吧,别的选手就好好的。]/p
[至少我看到他们赢了。我的漂亮姐姐果然y全场!!]/p
[平台快点出来给个说法啊!大家快跟我一起去点击故障报告。]/p
……/p
“大人。”/p
居凌冲进办公室的时候,神色匆匆,走到朝仓温泽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p
朝仓温泽垂着眼帘,盯着手里的直播屏幕,闻言斜了属下一眼。/p
居凌早就习惯了老板冷飕飕的目光,但这一眼还是看得他心扑通一跳,于是说完了,就赶紧退到一边,等候指示。/p
“资料。”/p
温泽把全息屏幕收起来,十指交叠覆在小腹上,看了过去。/p
“是,组委会要求我们重新提供一份十四号选手温心的个人资料。”居凌现在在老板淡定的注视的洗礼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冲动了。/p
主委会里安插了不少朝仓雄健的人,虽然朝仓老爷子和这个孙子不对盘,但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道理?无非是一些有心人在刚才的直播中看出了古怪,所以借机找aoki的麻烦。/p
这是存心给朝仓雄健添堵呢。/p
毕竟朝仓家族家大业大,垄断了九区太多香饽饽行业,多少人早就眼红极了。/p
温泽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资料照给,别的,没了。”/p
“是。”居凌点点头。/p
临转身前,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木箱子,迟疑了一秒,还是停下脚步,“大人……”/p
刚才的片段,主委会的监控部门及时掐断了各大平台的信号,但是他们这些内部成员,都是能看到的。/p
温泽不说话,伸手把箱子往他那里一推。/p
那意思不言而喻,但是眼下操作起来,似乎有点麻烦啊。/p
居凌不敢说,拎起箱子就走出了办公室。/p
门关上之后,朝仓温泽把手里的笔按在桌子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