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交,彼此都吓了一大跳。
费奕真认出对方的时候,就知道对方肯定也认出了自己——他的名声可比对方大多了。虽然从大一开始两个人遇见的机会就不多,但是好歹也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偶尔他会宿舍住的时候,还是会有偶尔远远见到一面的机会的。
但是费奕真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作为同社团的学生费奕真跟席梁的关系算是相当不错,而席梁和陈颀自从大一开学的那一架之后,就可以称得上是水火不容。费奕真自己是个gay,自觉和对方三观不合,自然不想有任何接触。
费奕真还以为陈颀看见他会上来找茬,没想到对方反而脸色发白,问道:“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费奕真回答道:“好久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这话显然是主动表明了自己对于对方的行为和言论全没有听闻,倒是让陈颀安心了一些。
半晌,陈颀冷着脸说道:“同性恋来什么教堂!?地方都给你弄脏了!出去!”
费奕真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还觉得陈颀如此厌恶同性恋者也许是因为他信教,但是即使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反应也有点过激了——学校的这个小教堂,说是教堂,其实只是一个风景地或者活动区,因为已经很多年这里都没有类似于牧师的工作人员了。
在陈颀试图伸手抓住费奕真把他拖出去的时候,费奕真突然开口说道:“据说很多恐同者,内心都压抑着对于同性的yù_wàng。”
陈颀僵住。
“想祈求上帝来帮你去除那些自己觉得厌恶的念想吗?”
费奕真轻轻地问道。
陈颀的声音带着颤抖,说道:“你都听见了?你想怎么样?威胁我吗?”
费奕真顿时才真的惊愕了,轻笑道:“不会吧?我说中了?”
陈颀顿时被费奕真惹恼,黑色的瞳孔之中燃起了克制不住的怒火:“你——”
却听费奕真开口,带着浓浓的讥诮语气说道:“懦弱者。”
陈颀怔了一下。
费奕真再次开口,脸上带着讥诮的笑意:“懦弱,自私,愚蠢,自欺欺人……”
费奕真前世就算逃避着现实,也不曾把自己的恐惧发泄到他人的身上,没有为了隐藏自己的性取向而去试图攻击他人。
他十二分地看不起陈颀的所作所为。
陈颀被费奕真真正地激怒,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拳向着费奕真轰了过去。费奕真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直接把对方也往着地上带。
两人在积满灰尘的地上打成一团。
费奕真在打架的过程中还不停耍着嘴皮子,嘲讽着陈颀,精神上算是占了全面的上风,但物理斗争方面明显被镇压得很残酷。
即使如此,当他终于无力还手的时候,陈颀还是双眼通红,反而像是个落败者,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要哭了。
陈颀跑掉之后,费奕真在地上还是躺了半天,然后室友们就出现了,把他给搬运了回去。
没多久时间,整个楼层都知道费奕真和陈颀在小教堂那边打了一架。
打架的原因两人都没有说,所以很多人都默认是陈颀找了费奕真的麻烦,毕竟陈颀在入学第一天就和席梁打了一架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
在室友的帮助下一边上药一边被调戏的费奕真倒是咬紧了牙关没有直接爆出打架的原因,没有否认陈颀刻意找他麻烦的说法。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专心思索起新故事的情节,没有再对之前的小插曲再花心思。
陈颀的所作所为费奕真是挺看不过眼的,但是说句实话,这种情况也不是陈颀一个人的问题,已经几乎是一种常见的社会现象。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是一个人自己的自由,只要陈颀收敛一点,不要再恶意找人麻烦,费奕真也不想过于干涉别人的事情。
如果有时间其实费奕真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干涉一下,难得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如果空闲的话他倒是想尝试着能不能找到方法开解和疏导一下陈颀的心理状态,说不定能帮社团增加一个成员。
但是现实是,他确实没有功夫。
费奕真对于自己的认知还是比较透彻的,知道自己发挥自身的长处比去做最基础的心理工作更加有影响力,有意义。
这是整个社团,没有几个人会比他更加适合担任的工作。
但是费奕真不找对方的麻烦,却不表示陈颀不担忧费奕真的后续动作。
所以这天费奕真到社团教室向赵靖希拿资料的时候,就被陈颀堵在了半路上。
费奕真问道:“什么事?”
陈颀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形,然后说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费奕真耸耸肩,也就跟他到了紧急出口附近。
陈颀问道:“我的事情,你没说出去吧?”
费奕真微微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清楚先?”
陈颀说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我做不到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费奕真有些无语——他看上去就这么像是会敲诈勒索的人?不过他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个想法,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我不说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陈颀忍气吞声地说道:“要我做什么?”
费奕真说道:“其实说句实话,我对于宣扬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但是白白挨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