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奕真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导演和编剧都在。李编坐在一旁发呆,导演正在看剧本。
费奕真过去之后,李编也给了他一本剧本,费奕真打了一声招呼,就坐下来看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看着,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
他长年阅读量极大,比导演还要更早一些读完剧本,开口就说道:“这剧本不行。”
李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费奕真说道:“李先生,您看过《新百家争鸣》?”
李编说道:“如果没看过,我这剧本是凭空出来的吗?我倒还是宁愿自己可以凭空写一个剧本出来。”
费奕真说道:“既然是改编,您至少要尊重一下原著的主旨吧?你把整个故事都给改了,这还算什么改编剧本?您不如改个名字直接当原创好了!”
他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李编怒道:“你以为我这是要借你的名气!?”
费奕真说道:“我可一个字都也没说过。”
但是他的语气里面却带了嘲讽。
费奕真可以尊重对方,可以忍耐别人对他的轻慢和蔑视,但是却不能容忍别人糟蹋他的作品。
李编把剧本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说道:“我就直说吧!你写的东西也就给小孩子看看!你才几岁,就以为能写剧本能拍戏了?按你那个剧情发展,你以为真的会有人看?不过赚道学家几句门面话而已!”
费奕真说道:“李前辈你又是凭什么做这样的判断?您能代表市场代表所有观众?您就知道什么题材怎么写一定会火了?如果这样,你还来当编剧做什么?”
费奕真平常脾气好,所以难得骂架。但是他平日笔下灿然生花,口才自然也差不到哪里。一开口,不带一个脏字,却能一针见血。
李编怒极:“你那故事浅薄幼稚,如果不靠我修改,你以为能拍出深度来!?”
费奕真也冷笑:“如果所谓的深度就是这些卖弄玄虚故作深沉的东西,我倒是宁愿守着我的‘浅薄幼稚’了。”
费奕真不是写不出晦暗深刻的故事,但是《新百家争鸣》本来就走的不是这个路线。在他的计划里面,《新百》所有关于人性阴暗面的探讨都是点到即止的,并不咄咄逼人。如果按照李编那样修改,他的故事根本就是面目全非。
他记得成先生来说服他授权时候说的话,对方期待的绝不是这样一个故事,所以他才敢于和李编叫板。
王导看见两人的火气直线上升,马上出来做了和事老,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快坐下。”
李编说道:“王丰,你给我个准话!我这剧本行不行!?若是不行,我卷铺盖就走,绝不二话。若行,你们就别让个不知事的小孩子来对我指手画脚!”
王导为难了一下,然后说道:“李子,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但是我看你这剧本确实是深刻了点,不太符合我们这个剧的定位。”
李编露出冷笑:“好!很好!看来你们时代是一门心思要给这毛头小子造势,捧他上位了。”
王导顿时也有点恼火,说道:“你这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这不过是就事论事说一句,你这话也让人心寒。”
李编道:“到底是谁让谁心寒!?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结果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让我被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踩?告诉你,我不奉陪了!”
他拉开玻璃门,瞪了躲在墙后围观的时代员工们一眼,皮鞋每一下都踩出了重重的声响,就那样直接走掉了。
费奕真被这进展弄得目瞪口呆。
王导也愣住了,半晌,砸了一下茶几,发出哄的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开始给成先生和公司老总打电话。
费奕真顿时知道,这还没组建完毕的剧组要出第一个问题了。
第二天,费奕真吃饭的时候被费执明叫了过去,结果就在市里早报的娱乐版上看到了一行大字。
“《新百家争鸣》剧组组建未完,两编剧一拍两散。”。旁边则是另一个半版,“《新百》爆出纷争,燕鹤王惊爆为少年作家重华!”
费奕真随意翻了两页,又看了另外一份报纸,发现上面写着:“燕鹤王”口出狂言,称名编剧故作深沉。
另外也有为他说话的:名编剧持刀《新百家争鸣》,称原作幼稚浅薄不值一提。
仿佛一夜之间,之前的纷争就已经传遍了世界。费奕真都不知道到底是时代内部有记者的内线,还是这些新闻本来就是时代方面泄露出去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已经遭受了负面新闻的袭击。
费执明比较关心地问道:“你在电视台和大人吵架?”
费奕真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觉得那算吵架,不过确实有争了一下。那位编剧明显不尊重人,我不后悔和他吵起来。”
费执明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相信你还是比较懂事的。不过这些报纸和记者都有些烦人——我早上在小区跑步,发现铁栏外瞪了好几个记者,你待会儿出门恐怕会被骚扰。”
费奕真顿时有点头疼起来,想了想,说道:“成叔叔那边也不知道会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我待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如果可以的时候就呆在家里改写剧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