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大概又行了半个月左右,中秋这日,终于来到了姑苏,他们在码头租了一条船,然后沿着苏河一路向着京师进发。/p
夜色临近,苏河之上,游船往来穿梭。苏河岸边,游人如织,那河堤上一排排的亭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或三五人,或十几人,一家老幼席地而坐,或饮酒作乐,或说着情话,一派团圆温馨的景象。/p
又有一些小孩子提着兔儿灯笼,在河岸边上欢快的嬉戏,丫鬟婆子跟在后面快步的跟着,护着,生怕小主人出一点差错。/p
“柳公子有多久没有回家了?”林如海来到船舷上,正看到柳湘莲望着渐行渐远的河岸上热闹的景象出神,开口问道。/p
“掐指算来,自从父母离世,应该有七八年了吧!”柳湘莲言道。/p
林如海一愣、接着问道:“京中可还有族亲房产?”/p
柳湘莲摇了摇头。/p
“原想着离开这个伤心地,自此心中再无烦恼,然江湖飘零七八年,才知故乡的那份牵绊,早已融入到了血液里,是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柳湘莲喃喃道。/p
“古人讲求落叶归根,柳公子的根在金陵,回来总是好的,倘若柳公子不嫌弃,入了京师,可到老朽家暂住,也算有个安身之所!”林如海道。/p
“如此就叨扰林老了!”柳湘莲感激道。/p
“看到林公子,我就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林家本来就人丁稀薄,老朽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独女,身体羸弱,偏又性格倔强,可怜她早年丧母,我又是个不长命的,若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从中护着,我百年后,也算走的安稳。”林如海感慨道。/p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林老拳拳爱女之心,令湘莲心中感佩备至,林老放心,湘莲今后但凡有口气在,必定护妹妹周全!”柳湘莲岂不明白林如海的意思,赶忙朝着林如海跪下来道。/p
“湘莲言重了!快随我船中吃酒,今日咱爷俩也算团圆了!”林如海满眼含泪的扶起柳湘莲道。/p
“林老先请!”柳湘莲起身道。/p
“怎么还称呼林老?”林如海瞪了柳湘莲一眼道。/p
“侄儿愚钝,是叔父先请!”柳湘莲赶忙改口道。/p
“哈哈,林忠,还愣着干嘛,赶紧上酒!”林如海闻言大喜,朝着犹愣在一旁的林忠喊道。/p
“老爷,夜已深,还是少饮酒才是!”林忠劝说道。/p
“我用你说,快去!”林如海一跺脚道。/p
林忠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下去传酒去了。/p
“叔父?”柳湘莲想要说话。/p
“夜深露重,正好饮两盏酒御寒,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如海推着柳湘莲入了船舱。/p
大船一路北上,与姑苏渐行渐远,游船渐渐的少了起来,四周也少了灯光,渐渐的整个河岸上,除了月光,就只剩下林如海所在的这艘船上,大红灯笼发出的光芒。/p
夜已深,在船侧职守的一个侍卫打了一个哈哈,脱下裤子,在船边小便了起来。/p
突然,他看到水中闪过一丝刀光,那侍卫揉了揉眼睛,正待细看,一条光影从那水中飞出,从那侍卫的脖子上划过,那侍卫捂着喷血的脖子,就这样掉进了河里。/p
“什么声音?”正在船中吃酒的柳湘莲陡然一惊,嘱咐林忠保护好林如海,然后提剑走了出去。/p
此时整个水面哗啦啦的响动,从水中跳出来一个个黑衣的杀手,嘴中叼着匕首,手中拿着飞天勾,朝着船上飞了过来。/p
柳湘莲拔出腰间的佩剑,飞身跳上了船顶,与那些刺客战在一处。/p
那领头的黑衣人看到柳湘莲,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柳湘莲的剑已经是刺了过来,剑锋从那黑衣人的耳边滑过,将他脸上的黑布给挑了下来。/p
“怎么是你?”柳湘莲看清了那黑衣人的容颜,吃了一惊道。/p
“柳兄,这件事你不该管!”那黑衣人说道。/p
“刺杀朝廷命官,你就不怕陛下怪罪?”柳湘莲提醒道。/p
“陛下,怕是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吧!”那黑衣人笑道。/p
“怎么?义忠亲王终究是要动手了吗?”柳湘莲皱眉道。/p
“柳兄,这是个机会,飞黄腾达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那黑衣人说道。/p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究是没有放下吗?你如此做,就一定能得到她的青睐?醒醒吧,你会将你们整个家族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柳湘莲劝说道。/p
“不试过,怎么才能知道?”那黑衣人说着,命人困住柳湘莲,然后提剑向着船舱方向去了。/p
正在此时,一束烟花飞上天际,将整个天空照的大亮,紧接着四周一片大亮,无数只小船向着大船而来,那小船之中,站立着一个个手拿大刀和弓箭的士兵。/p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此,眉头一皱,自知中计,然而他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命人在外边建立防护,自己提剑朝着船舱而来。/p
“逆贼还不束手就擒?”李公公见刺客进了船舱,高声喝道。/p
那黑衣人看到没有看那李公公一眼,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向着林如海走了过来。/p
林忠手中握着一柄大刀,想要阻挡黑衣人,被黑衣人一脚给揣飞了出去。/p
林如海此时并不见慌乱,笑看着那黑衣人道:“他义忠亲王以为杀了我,大局就能定了,石国哪有那么脆弱?”/p
“至少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