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朱十七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命令道。/p
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有刀光剑影袭来,各色法宝交织出五彩的光芒。朱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攻击的人阵法已成,形成一张无处可逃的大网当头罩下时,将原本收起来的匕首重新握在手中。/p
哐当一声!/p
有人的法宝坠到地上,光芒黯淡下去。接二连三的人失去法宝,哐当声不绝于耳。/p
“我真不明白,他为何要派你们来送死?”朱珥再次问道,脑中瞬时闪过很多念头,却摸不准朱宗毅此举的目的。/p
场中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倒在地上,除了没动手的朱十七,和动了手的朱珥。倒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发现身体一点伤都没有,体内的灵气却空了,半天也聚不出一丝新的来。/p
朱十七似早料到这个结果,脸色居然很平静,还对着朱珥说了声谢,“你还和以前一样善良。”/p
“你们受制于人,我何苦一般见识。”朱珥眉毛上挑,眼波流转,“更何况,我一向恩怨分明。”/p
“或许就是知道你这般想,所以我们才被派了出来。”朱十七再无法维持平静,满脸赧然,“这些人,都是朱家的旁支,早些年……早些年和你都玩的极好。”他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后面或许说顺了口,大声道,“刚刚那对姐弟想必你认出来了,是朱二牛家的孩子,大的那个以前还跟在你屁股后面放过风筝。”/p
“你以前也给我买过糖人。”朱珥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人们,没好气地说,“还等着我扶你们吗?”/p
地上还想装死的人只好连爬带滚地站起来,都不好意思面对朱珥。朱珥和他们是真的亲近,从前还常常偷家里的灵米灵菜救济困难的人家,这些人家中但凡有个什么好的也总要留一份给朱珥。可以说,依附大宅居住的朱家旁支,是朱珥在父母姐姐之外,在朱家最亲近的人。/p
朱宗毅的卑劣,永远刷新着朱珥的见识。他逼着他们,来刺杀她。/p
“他行事越来越没个章法,也难怪这几年朱家再出不了什么人物。”朱珥鄙夷地说。朱宗毅的天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可以放眼天下博弈天道,可当了族长,沉迷于族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已是难以大成。/p
朱十七手中的扇子摇不下去,飞快地瞥了眼船舱。朱珥留意到了,直接道,“他明知道杀不了我,还派了你们来,怕是还有后招吧?”/p
“是啊。”朱十七居然坦然承认了。/p
“未满十五的,都站出来吧。”/p
朱珥的眼睛扫过人群,见没人动,她又喊了一次,这一次声音里像是藏着一头暴怒的狮子。人群终于动了,一下子十分之七的人站到了朱珥面前。这些人都易容改装过,朱珥循着记忆,勉强认出了谁是谁。/p
“你们,别回去了。”朱珥说完这句话,将人抓起来就往横空船外扔。那些人听到她的声音,也不抗拒,乖乖地由着她扔出去。/p
朱珥扔完不满十五的族人,气喘吁吁地靠着栏杆,手无力地搭在身侧,目光凉凉地看向朱十七。/p
“怎么,你不走?”朱珥看向朱十七。其他人见朱珥扔人,就算没有被点到名,也聪明地自个儿就跳下了横空船。万里高空摔下去,哪怕有修为在身,也难免缺胳膊少腿,可继续留在这里,怕是更没好果子吃。/p
“我不能走。”朱十七昂首看天,大拇指摩挲着扇柄,那地方常常被他这样摩挲,光滑可鉴。他喃喃道,“族长说的没错,族中供养我多年,族中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当全力以赴,不成功便成仁。”/p
“迂腐。”朱珥翻了个白眼。/p
“朱珥,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的归来,让我看到了朱家未来的希望。”朱十七朝着朱珥深深一鞠躬,起身时眼中含着些许泪花,唏嘘叹道,“若是你爹还在,我们朱家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地步。可惜啊……”/p
“我爹若是还在,你们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他非揍得你们半年下不来床。”/p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朱十七却像是没听到朱珥的话,喃喃念起了诗。/p
“十七伯伯。”/p
朱珥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冲上前去,只见朱十七嘴角流下一抹黑血,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有无尽的歉疚。/p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走,是你自己不走。”朱十七目光涣散,像是将朱珥看成了朱宗明,喃喃道,“宗明哥,宗明哥,为了家族,你别怪我。”/p
“到了地下,我再给你赔罪。”朱十七艰难地说道,他每说一个字,就要吐出一口黑血。/p
朱珥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很迟了。黑血蜿蜒流到甲板上,沾湿了朱珥的鞋子,有细细的黑线顺着鞋子往上爬,覆盖到朱珥身上。/p
整个横空船骤起轰鸣声,铺天盖地的黑云堆压在横空船四周,遮去一切的光。朱珥眼看着四周一点点黑下来,最后那一丝光尚存的时候,她看见横空船上覆盖着和自己身上如出一撤的黑线,密密麻麻的组成一张大网。/p
朱家的血咒!以命为引,以血触发,还需得七七四十九个少年男女作祭品,方算咒成。被诅咒之人,哪怕死后,魂魄依然服从朱家族长之令。虽然朱珥将船上的少年男女们扔了很多下船,可那真正的祭品,一直都在船舱里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