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乎着后半生是云,还是泥。

不会错,罪证确凿,一定能让朱沅不死也会脱层皮,自此失去爹爹欢心。朱家,终究还是爹爹做主!

朱沅镇定自若的样子,到底还是让朱泖有些心慌。她心底将事情重新理顺一遍,下了结论。这才吩咐画绮道:“这也是姐姐一份用心,你去厨房问了小丫环,找了这药粉来我看看。”

朱沅哦了一声:“你为何要看,难不成你还懂些药理?”

朱泖便以为她心虚,笑道:“也没什么,觉着好奇罢了。”

朱沅便慢吞吞的道:“好奇便好奇,可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惯着你这点脾气。”

朱泖委屈的对朱临丛道:“爹,你看姐姐,这般疑心自己的亲姊妹!”

朱临丛也觉朱泖这架势,隐隐有发难的样子,但又说不出何处古怪,如今朱沅眼看着要有出息,他自然偏着朱沅拢络,板着脸道:“你好生用饭,偏折腾些有的没的!”

柳氏也白着脸道:“我瞧着你这模样,就是要挑事,你姐姐平时大度让着你,倒将你给惯成这样!”

朱泖心里更恨!越发想取朱沅而代之,两手绞着帕子,恨恨的道:“我不过想拿来尝尝,瞧瞧这味儿是否真因此药粉而来,若真有这般滋味,又助于养生,倒可给祖母将这方子捎去!”

一番话说得朱临丛面色缓和下来:“也难为你有这份孝心。”

画绮觑空看了朱沅一眼,只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低眉敛目的应了声:“那婢子就去了。”转身走了出去。

柳氏一把攥住朱沅的手,指甲都掐进了她的手背上。

她也看出来朱泖今日是有的放矢了,若要压着,只怕越发露了心虚和痕迹。这可如何是好?!

朱泖看朱沅仍然不见焦虑,反倒柳氏十分张惶,不免有些疑惑:难不成却是娘亲从中动了手脚?

一时她见着柳氏张惶,也有些快意:让你偏心朱沅!只是此刻哪怕不是朱沅所为,也非将这屎盆子扣在朱沅头上不可。

不一会儿画绮取了个罐子来,朱泖装模作样的揭开盖儿嗅了嗅,又用筷头沾了些放入口中,面上神情古怪起来:“爹,这却有些不对……”

朱临丛不耐烦起来:“偏你事多!”

朱泖面上怒气一闪而过,按捺下来:“女儿多事,也是为着爹爹,这药粉子碾得虽细,实则这滋味独特,女儿却是似曾相识。”

朱沅不说话。

朱泖急不可耐的道:“女儿不似姐姐通药理,薛姐姐家请了个宫里嬷嬷来教规矩,女儿前去做客,正巧这嬷嬷在同薛姐姐讲古,一时说到这些害人的东西,女儿也听了一耳朵,有些易得的药材,嬷嬷也寻了来让我们几个小姐妹尝过……说起这易得的一样草药,就有种浣花草……”

朱临丛听到这里,隐隐觉着不对,终于正经看向朱泖。

贾姨娘、赵姨娘更早的嗅到了其中的意味,惊讶的看向朱沅手中的罐子。

朱泖抑住笑意:“这种浣花草香气清淡,入口微苦。女儿执意要寻了这药粉来看个究竟,也是因着方才放在菜中量微,味道难辨。直到此刻女儿直接尝了药粉,才能确定。”

说着便卖了个关子:“爹爹可知这浣花草有甚功效?”

柳氏没想到朱泖竟尝得出来!

朱沅若背了这罪名,便是妨碍朱家子嗣,忤逆父亲,向庶母下手!她还怎么活?

柳氏一时恨朱泖不顾姐妹情谊,一时咬了牙,决定自己将这罪责背负在身上,至多说她好妒不容人罢了,便有什么,也是比朱沅扛着要强。

柳氏才要说话,朱沅便按住了她的手,柳氏一怔,就见朱沅侧着脸笑看着她。目光平静,不慌不乱。

朱沅轻轻的向她摇了摇头,趁众人目光都落在朱泖处,朝柳氏比了个嘴型:“无事。”

柳氏忐忑的坐定,心乱如麻,想信她,却又不敢信。

朱泖却已经在众人的期待下吐出了答案:“浣花草最常用的药效,便是避子。”

赵姨娘啊的大叫一声!目光立即就含了恨意射向了朱沅。

她在朱家根基最浅,初时还仗着自己年轻,后头发现朱临丛更喜欢不怎么年轻的贾姨娘。

年轻时尚且如此,年纪大了可如何是好?也只有生下个一儿半女才有倚仗,所幸朱夫人柳氏儿女都已大了,并无理由再限制她们有孕,却没料到大姑娘反倒暗地里下手了!

贾姨娘因着已有了个哥儿,倒是没这般愤恨,半信半疑的看着朱沅:要说大姑娘做得出来,她是信的……

朱临丛当即拍了桌子:“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朱泖仰了仰头:“我还能含血喷了我亲姐姐?!爹爹只想,这小半年以来,娘亲和贾姨娘不说,便是赵姨娘也没半点好消息。恰恰姐姐这药粉,就独往这灶头下了半年呢!”

朱临丛一震,面色阴晴不定的望向朱沅。

朱泖道:“我也没料到姐姐下得去手……爹爹往后多有升迁的时候,咱们家也得有人才撑得住这份家业,光沉哥儿、沣哥儿怎么够?”

妨碍子嗣罪名不小!

朱沅一副惊讶的样子:“……妹妹,我晓得你自小便妒恨我,只这回,却有些过火了。这种罪名,岂是乱栽得的?你这是要逼死自己的亲姐姐啊。”她一面说,一面就在桌面下死死的按住了柳氏的手。

朱泖冷笑:“姐姐为非作歹,怎能怨得了旁人?我也是为咱们朱家好,没有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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