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含笑不语,说不得在后面扯了扯周颠的袖口,低声道:“周兄,难不成忘了五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么?”
周颠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小道士也去光明顶找过咱们的麻烦。”
小宝瞪了周颠一眼,那道士涵养甚好,说道:“贫道武功低微,当日前去只是为了侍奉家师起居,可没跟贵教之人交过手。但得以目睹龙教主的盖世神功,殷老前辈独抗群雄的豪气,各位英雄宁死不屈的风采,也算不虚此行,足慰平生了。”这道士口才极佳,三言两语便将明教群豪捧了一遍。
周颠大笑了几声,说道:“那天除了白眉老儿大出风头之外,杨左使、韦蝠王和咱们兄弟五人全都中了成昆的暗算,遭了毒手,只能软绵绵的坐在那儿等死,若非教主从天而降,大伙儿只有坐以待毙。小道士,你叫咱们大英雄那是一定不敢当的,叫我们几个做狗熊那还差不多。姓周的武功不高,声名不显,做上一两次狗熊倒也无所谓。只是好像杨左使这等赫赫威名的大高手也跟姓周的一样做了回狗熊,传了出去,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杨左使,你说是这个理吧?”
杨逍毫不生气,负手微笑道:“能有幸得与周兄相提并论,在下与有荣焉。”
周颠见杨逍回口,登时来了精神,打个哈哈,还要抬杠,小宝哼了一声,蹙眉说道:“休再啰嗦,拜见张真人要紧。”他一开口,周颠登时噤声,一行人这才前往峰顶。
到了紫霄宫外,但见好大一片广场,门前阶下站着一人,正是宋远桥。小宝快步上前,深施一礼道:“晚辈见过宋大侠。”话音未落,紫霄宫大门内奔出一个少年,正是张无忌。
“小宝哥哥,这可想死我了!”张无忌抱住小宝,热泪盈眶,甚是激动。
小宝仔细端详,时隔两年有余,张无忌已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体内寒毒尽去,已非昔日面黄肌瘦,满脸病容的枯槁模样,身子长高不少,颇为健壮,眉清目秀,精神饱满,双目更是英华内敛,炯炯有神。
“无忌兄弟,看你神旺体健,为兄好生欢喜!”小宝一见张无忌,便知他的“九阳神功”已有了三四成火候,基础打得甚为坚实,当真是由衷欢喜。想来有张三丰亲自指点,张无忌本就资质甚佳,也难怪他修习“九阳神功”不到三年,便有所成。
杨逍等人见教主以晚辈自居,均向宋远桥抱拳行礼。宋远桥性情谦恭,怎会自恃身份,当下一一恭谨回礼,随即便请群豪入内。众人进了紫霄宫,走过三清殿,直入内堂就座。宋远桥吩咐道童奉上香茶,张无忌坐在小宝身边,欢喜无限,甚是亲热。
众人喝了一盏香茶,宋远桥道:“小宝,这十年来家师每年都要闭关**个月,现在后山闭关静修。不过家师早有交代,只要你来,便要即刻通禀。你且稍坐,我去禀告师尊。”
小宝忙道:“张真人静修之时,岂敢打扰?”
宋远桥道:“不妨事,我去去就来。”
小宝赶紧起身:“既然如此,我等和宋大侠同去恭迎张真人。”
即便年逾花甲的殷天正在张三丰面前那也是不折不扣的晚辈,当下杨逍等人尽皆起身,齐随宋远桥前往武当后山。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众人到了一片松林,只见林中盖着一座平凡无奇的小木屋,屋前绿草如茵,众人垂手肃立,便是周颠也收起平日里癫狂不羁的模样,毕恭毕敬。
宋远桥走到屋门外,躬身道:“师父,明教龙教主和诸位豪杰前来探望您老人家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须发如雪的老者穿着一身灰不拉几的旧道袍走了出来。他目光微微一扫,神态极是慈祥恬静,微笑道:“龙教主大驾光临,武当山蓬荜生辉,老道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龙小宝见他出来,已是热血上涌,情难自已,当即恭恭敬敬拜了下去,朗声道:“末学后进,唐突造访,拜见张真人!”
张三丰伸手一扶,哪知竟没能将小宝扶起,不禁微感惊讶,只好由得小宝磕了三个头,自行站起。后面明教七大高手和小昭一起跟着跪拜,张三丰道:“老道不过多活了几年,哪里当得诸位如此大礼。殷兄、杨左使、韦蝠王、诸位英雄快快请起。”
宋远桥为人端方重义,岂会少了礼数?当下和张无忌一起跪拜还礼。张三丰握着小宝的双手凝目相望,见他双眸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然内功已到绝顶之境。张三丰暗自点头,自忖当今天下,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只有大侠郭靖、东邪南帝、老顽童周伯通等寥寥数人有此修为。
北丐西毒已经谢世的消息早已经由郭靖、黄蓉传遍江湖,张三丰心道这少年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何以内功竟有如此修为,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张三丰含笑点头,以示嘉许,侧首说道:“远桥,莲舟他们几人呢?”
宋远桥恭声道:“二弟他们都在外办事,山上只有我和三弟留守。”
小宝心中一动,说道:“张真人、宋大侠,晚辈曾师从‘蝶谷医仙’胡青牛,尽得真传。听闻俞三侠十余年前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残废多年,晚辈想去瞧瞧俞三侠,不敢说一治而愈,但也可为其缓解伤痛。”
俞岱岩四肢骨节尽被人以少林“大力金刚指”捏断,十余年来瘫痪在床,无法行动,好生生一个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就这么成了只能在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