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锦妍俞琮言本还在谈论朝中当下局势,谁知猛不丁的就见往日最是沉着冷静不过的管家满头大汗跑进来,面色惊恐的大呼“夫人姑奶奶被袭击了”,当下一颗心全都跳到了嗓子眼,倏然变了颜色。
也顾不得别的,俞琮言俞锦妍抬脚便往外走,管家气喘吁吁跟在他们身边,一边给他们汇报消息:“是夫人身边的婆子来报的信,夫人姑奶奶今儿去黎家接了黎太太回娘家,陶老太太也在马车上,车行至二王胡同的时候,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流匪,见人就杀,亏得夫人姑太太带了好些个护卫走,好歹是抵挡住了,四位太太都没大碍,可那随性的婆子丫头却是死伤不少,婆子来报信时还心有余悸,吓傻了,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惨状……”
俞琮言俞锦妍都是惊吓不已,俞琮言额头青筋暴跳几下,怒道:“既然受了惊吓,为何不赶紧回来?”
管家解释道:“二王街过去,离黎家就不远了,几位太太都受了惊,便都去了陶家暂时休养一下……”沉着脸复又解释道,“再者,贸然掉头回来,也不知道这些流匪是不是还会再来……”
剩下的不必多说,俞琮言俞锦妍都是明白了,这京城天子脚下,哪来的流匪,怕不定哪个在针对他们!祸及女眷,实在下作!管家考虑的却是周全~!当下也不再问,正好到了府门前,早有小厮牵了好几匹骏马在哪儿等着。俞琮言俞锦妍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便狂奔起来,管家紧随其后,吩咐下人:“在府里毫升准备着,厨房也赶紧熬上安神汤!”
俞琮言俞锦妍一路打马狂奔,因为是骑马,也不好往大街上跑,少不得又绕了点路,从情景小路上到了陶家。
陶家,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瞧着下人那紧张地模样,俞琮言俞锦妍脚下都有些发软,不是说没什么大碍,怎么……
陶家大爷俞琮言的大舅子陶景斌也是早前知道消息才从外面赶回来的,此刻就等在门房处,见他们来,羞愧的无以复加,上千便给两人作揖:“实在是对不住你们,若不是为了送我家小妹回来,也不至于叫大妹和莫夫人受这惊吓,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俞琮言俞锦妍也不是那不明事理胡乱迁怒的,忙忙拉起他:“你这可是见外了,此事如何能这般说,怪只怪那些个光天化日之下肆意妄为的匪徒,如此无妄之灾,谁也没想到的不是?”
只是他们越是这么大方宽容,陶景斌心中,就越是过意不去,深深看了眼俞锦妍,他懊恼的深深低下了头:“你们如此,更是叫我无颜见你们啊……”
俞锦妍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快速笼罩了全身,便是俞琮言也不由得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景斌垂首满面羞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爱好,只能硬着头皮带两人往内院匆匆赶去。
俞琮言俞锦妍都来不及惊讶他怎么把两人往后宅内院带,就听得前方有人在大声叫着:“稳婆呢?怎么稳婆还没来?”
俞锦妍脚下微微顿住,人都要傻了,俞琮言看着,目光中毫不掩饰便透出担忧来。
陶景斌羞愧的无以复加:“莫夫人动了胎气,就要生了……”这可是莫含章的嫡长子!又是八月份的档口,万一出点事——陶景斌以后都没脸见俞琮言俞锦妍了!那早产的可是自己妹夫唯一的亲妹妹!
陶景斌深深致歉:“莫大人……”
话还没说完,俞锦妍已经回过了神,哪还有心情再理会陶景斌的,也不管后院里女眷汇集,撒开腿便大步跑了过去。俞琮言也是担心得慌,那个孩子,是妹妹前世一生的心结,她现在有这个样子……不定这就是妹妹唯一的孩子了,万一出点事……
俞琮言再不敢想下去,当下也跟着往后院跑。陶景斌也说不出阻拦的话,只能庆幸,是把人安排在了内院边上,倒没很往里面去,安慰自己,大家都是亲戚,通家之好,见了女眷也不算什么,再者,要不是自家,也不会遭遇这么档子事,都是自家对不住人家……顿足一会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此刻,院子里已然是乱成一锅粥了。
陶氏陶沁瑶两姐妹就坐在院子里,陶沁瑶脸色还惨白一片,坐在那里紧蹙着双眉,明显是不舒服,可不管下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回去先休息,因为怕冲撞了莫含章,她甚至只呆在院门口的一处秋千架下,时不时有风吹过,陶氏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让人给她多裹上两件衣服,把人包的严严实实的,好歹不要落下病来。
再看屋子里头忙乱成一团,陶氏心里亦是揪得慌。方才大夫说了,莫含章的身子还算康健,平日孩子也健壮,要不是之前莫含章有过一番剧烈运动,这次受惊,也不会闹得早产这么严重。陶氏当即就想起了之前在黎家,莫含章帮陶沁瑶出头的事,她止不住想,要是没有之前他挺身帮陶沁瑶对抗黎家那些丫头婆子,是不是现在,她就不会早产了?
愧疚,让她恨得只恨不能杀了自己!
受伤的怎么就不是她?遭难的是她也好啊。被砍一刀也没关系,怎么偏就是妍儿的孩子出事了呢?那可是妍儿盼了多年的孩子啊!
陶氏想起平日里莫含章摸着肚子那满满柔情的样子,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老天爷,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先是沁瑶,再是妍儿,你是成心不给我们好日子过啊!
对比陶氏,陶老太太的愧疚益甚,俞陶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