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失!”
沈氏今儿原本约了珠宝铺子的人来给自己打首饰,正高高兴兴跟师傅说自己要做的首饰的图样呢,丫头突然说家里来了客人,要给她请安,沈氏莫名其妙的,听说是莫含章以前的下属,也就顺势叫人去见了一面,让人在门外磕了个头,送了点东西也就完了。可叫人去问细节,这才知道,自己小儿子,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你说你,秦雪还在禁足呢,她一个姨娘的哥哥上门求见,你也让他见?你个小叔子,管到大哥的屋子里去了,你像不像话?!”找来莫飞景,沈氏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顿骂,“一个姨娘,冒犯了正房太太,只禁足在屋子里就已经是宽大了,你还破例让她大哥去见她?你脑子里进水了是不是?再是大哥,那也是外男,你也敢让人去见她?!你想气死我啊?”扬起手要打,到底狠不下心,往莫飞景背上拍了好几下,也就是看着用劲,实际上,跟挠痒痒也差不离了。
莫飞景忙忙拉住她:“母亲,你先别急着骂我,先听我说啊。”说着给她解释了一遍自己对秦风的看法,“这可不是个单纯的人,心机还有些,听说之前来府里好几次了,想见秦姨娘但没成功,结果就把脑子动到了鲁明这两个大哥以前的亲兵身上。别说,要不是今儿鲁明他们来,我才懒怠见个姨娘的大哥呢……有心计,懂算计,人也有野心,有这么个大哥在,母亲,你说秦姨娘能安分得了吗?”
自然安分不了!
饶是如此,沈氏也没个好声气,怒视着他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插手你大哥的家务事,你要挑唆秦姨娘跟俞锦妍那女人斗,什么法子不行?插手你大哥的家务事就不对。你是男人,后宅里的事务,自有我跟你妻子帮着操办。就你今天冒冒失失的,俞锦妍心里能舒坦?回头你大哥回来,她往你哥哥跟前告一状,你大哥还不对你有意见?”埋怨他做事太不小心,“这种事,你跟我说啊,由我下令也好些!”
莫飞景拉着她,叫她息怒,解释道:“我就是不想母亲你下令才准的秦风去见秦姨娘。您是长辈,如何好拉下脸给姨娘脸面?那不是不给嫂子面子吗?我就不一样了,就像您说的,我是男子,对内宅事务不通也说得过去,大哥问起来,顶多我就是个冒失的过错,大哥还真能把我怎么样?可要是您下令让他们兄妹见面就不一样了,大哥怕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反而伤母子感情!”又说道,“大哥现在可是叫嫂子给迷昏头了,对嫂子是千依百顺的,瞧瞧最近,一趟趟往侯府里跑,倒是俞侯爷比我这个亲弟弟还跟他亲几分。再不想想办法,母亲,大哥可就真叫侯府给笼络住了。”
莫飞景唯一的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甚至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本事,将来日子要过的好,还得靠莫含章。要真以后兄弟感情不好,那他不就要一直看着嫂子的脸色过日子?莫含章是他大哥,放□段求一求,还能念及兄弟情分照顾他几分。嫂子毕竟是外姓人,就算他肯豁出脸面哀求,人家还不是想帮就帮,不想帮就扔一边?怎么看,还是要拉拢住了自己的亲哥哥,这样比较牢靠。
“秦姨娘对嫂子不敬的事,大哥当时就挺生气的,秦姨娘被禁足那么久了,也没见大哥放人出来,不赶着大哥不在的时候让他们兄妹见一面,等大哥回来,就不好办了。”莫飞景算盘拨的老响,“今天是大哥的亲兵上门来,又是他们主动开口求的情,大哥回头问起来,我只说推却不过,以大哥重情重义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责怪我太多。那个秦风几次三番来府里,这次筹谋已久而来,肯定是准备齐全,又在府外呆了那么许久,肯定知道府里的情况。今天来不定准备了什么计策准备交给秦姨娘,让他们兄妹见一见,好好商议商议该怎么对付嫂子,不是很好?咱们只管坐在一边看着秦姨娘出头对付嫂子,要是大哥能因此疏远大嫂,自然是好,就是不行,跟咱们也没坏处不是?”
沈氏听着确是这个礼,脸上怒色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都是你大哥,要不是他鬼迷心窍,被枕头风吹糊涂了脑子,反而跟咱们这样的血脉亲人疏远了,哪用你现在费这么多心思?”只是莫含章到底是她亲生儿子,说了两句,沈氏最后怨的,还是俞锦妍,“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祸害进门!没叫我过一天舒心日子不说,还搅得家无宁日,母子兄弟离心!早知道,当初哪怕拼了死,我也不该叫你大哥娶她!”省的今天他们还要想尽办法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莫飞景闻言没说话,俞锦妍嫁入莫家,一身气派,带给莫家诸人,都是说不出的压力。上至沈氏,下至他和妹妹莫流采,心里都存着疙瘩,日子过得不舒心不假,可要没有她,莫家如今,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日子。
“嫂子倒也不是全然于莫家无功。”莫飞景叹息着,“只是她老惦记着侯府的荣耀,挟功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却是不对,只要她日后能牢记媳妇本分,母亲,你且也容她几分,也算是回报侯府对莫家这几年的帮衬了。”
“你就是心软!”沈氏冷笑一声,到底抵不过儿子的执拗,应承道,“等先好好教导了她什么是为j□j为人媳的本分,好叫她知道该怎么当莫家的媳妇,她知道错了,能改了,我便容她在莫家过日子又如何?!”
莫飞景笑着道:“我就知道母亲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