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出门了以后,萧衍也随后自己回去自己的房间温习功课去了。
萧末又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冷却一下风中凌乱的心,这才爬起来去冲凉之后让管家送了午餐上来,男人坐在房间里吃了几口,随即发现没什么胃口,索性勺子一扔自己跑到办公桌后面看起了文件——其实每天重要到需要萧末亲自经手的文件并不多,随着这两年渐渐习惯,萧末看这些原文的文件也并不会觉得特别吃力……
他的英文不算差,之前一眼看过去觉得看不懂,只是因为专业名词太多的原因——然而这些东西恰恰都是可以学的。
当萧末拿着钢笔顺手在一份关于和西区的港口合作项目文件上签下他练习了很久才练出来的签名之后,男人感觉到自己房间的门似乎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然而萧末没有开头,因为进他的房间门不会敲门的,放眼整个萧家,不算萧炎和此时此刻的来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这么嚣张的胆子。
此时此刻,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只是懒洋洋地拿过了桌子上的另一份文件,抖了抖开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就好像现在就要存心无视那个从走进了他的房间开始就目不斜视地站在办公桌的另一边看着他的人——他坐着,对方站着,他萧末还真就不信对方能有这个耐心盯着他整整一个下午。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五分钟,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满脸悠哉的黑发男人手中的文件抽开,他啪地一下将那份文件拍回了原来它该在的地方,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来人投下的阴影几乎把此时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整个儿笼罩了起来。
“末爷,”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危险光芒,“你不会把我约来就是为了让我站在你旁边看你办公吧?我不是萧祁,没那个闲工夫光看着你的脸就能站在这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
萧末不语,他稍稍坐直了些看着面前的男人——
高洋。
人们眼中萧家最不听话的烈性犬,也被当做是萧家最危险的存在……外面甚至有传言,如果萧家陷入了什么危机,恐怕第一个迫不及待抽身离开的人就是高洋……然而奇怪的是,他却依旧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在萧家安安稳稳地呆了那么多年——以萧祁手下的身份。
而此时,萧末坐在他那张夸大舒适的扶手椅上,平日里,男人仿佛永远是柔和的目光在阴影之下显得并不那么一样——他微微扬起下颚成一个傲慢的弧度,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摆到了一个绝对的高度,然而,他用平静的嗓音说:“高洋,你手头上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好了?”
高洋冷嗤一声,完全不像是前几天在夜舞时那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他在没有任何人邀请的情况下,一屁股坐上了萧末的桌子,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你自己不会看报纸杂志?啧啧,到处都是你的照片,连公司楼下卖豆浆的大妈都知道我老板是个同性恋了……”
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对方语气里的嘲讽,萧末想了想,随即低下头看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还以为你很闲,闲到有空开仓库给萧炎做手工炸弹的材料。”
“……我听说了,不得不说,你儿子挺厉害。”高洋笑得吊儿郎当,完全不怕男人似的微微眯起眼,“真下得去手,两千五百万的车就这样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萧末,我应该说什么,‘虎父无犬子’怎么样?”
萧末放下了手:“你少唯恐天下不乱。”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高洋轻蔑地笑了笑。
萧末淡淡地笑了:“我怕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可能和你想象得并不一样。”
“上次在夜舞打我那一巴掌很爽对不对?你演戏太过了,最近明显感觉到萧祁开始怀疑我。”
萧末轻笑着说了声抱歉,虽然话语里并没有多少真诚的道歉意思——
但是高洋话语中的不爽还是让男人从头到尾爽了起来,萧祁怀疑他真是再好不过了,双方互相牵制,谁也别想爬出来冒个头。
见萧末不说话光是笑得挺开心,高洋沉默了半晌,随即他动了动身子——长腿将办公桌上一半的办公用品都扫到了桌下,而他就这样就着坐在桌上的姿势直接将自己的身体转向了萧末,他双手撑在萧末的椅子扶手上,当他说话的时候,从口中喘出的气息几乎就要尽数喷洒到萧末的头上:“萧末,你叫我来干什么?不怕萧祁知道?”
……说得像偷情似的闹哪样?经过昨晚那个梦,这会儿萧末还真有点对男性过敏,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男人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没什么耐烦心的小伙伴:“今天下午他被我打发去参加一个游艇公司的展会,平常他在家里,如果你就这样走进我的房间,他会拔出枪一把崩了你。”
高洋:“……”
“那几个大学生处理得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高洋不动声色地盯着萧末,“如果不是你派萧祁来查,搞不好我会更顺利——自己查自己,你去年体检的时候真的有好好重新测试过自己的智商吗?”
萧末不说话了——那种情况下,他不让萧祁去查的话才奇怪吧。
男人的态度让高洋一时间也有些拿不稳,于是,他更加凑近了点黑发男人:“现在萧祁开始怀疑那是秦朗为了最近这些绯闻专门替你摆平的,注意力已经被南区那边吸引——”
“很好啊,”萧末微微眯起眼,“就让秦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