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闻言,犹如五雷轰顶。
她不敢相信墨儿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番编排的话来,一时气急攻心,竟不知道怎么言语。
身后容芷究竟老练些,此时也还沉得住气,沉声道:“墨儿,是谁交给你这些子不干不净的话来编排姑娘的?”。
墨儿愈发怯懦:“没有人教奴婢,实实在在是奴婢良心上过不去,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容芷还要再说话,粟婉容已是一个极严厉的眼风扫了过去:“太子妃和我在问你们家姑娘的话,哪里有你这个做下人的插话的地方?”。
容芷奈何不了礼仪规制,只得焦急地闭了口不再言语。
王娡心神稍稍回转过来,直视着太子妃道:“娘娘若还肯相信妹妹几分,请容许妹妹问这个丫鬟几句话。”。
太子妃点一点头:“你尽管问就是。”。
王娡得言,转向墨儿:“你我相处月余,我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你不住。如今你肯这样污蔑我,想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是如你所言,我嘱咐你去在程妹妹的饮食中加了红花。你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墨儿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姑娘不记得了么?自从程姑娘有孕后,姑娘气愤不过,日日口出秽语诅咒程姑娘。四日前您唤奴婢进了内室,从被褥下掏出这个给了奴婢,嘱咐奴婢悄没声儿地混在程姑娘的小厨房食材中。奴婢怕得要死,也不敢不听姑娘的嘱咐。”。
说到这儿,墨儿转向了此时冷笑不已的粟婉容:“粟姑娘,奴婢实在是害怕的紧。我们姑娘说,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去做,便指使人害奴婢府外的妹妹,奴婢只有这一个妹妹,实在不敢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说罢她也不再出声,只嘤嘤垂泣,闻者动容。
万静田她们已是惊惧不已,连连叹气。
王娡听得她这样滴水不漏,心下愈发肯定有人指使,不觉寒意彻骨。
只听得粟婉容说:“既然王妹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那倒也不难,只消吩咐了人去姑娘的内室看看,还有没有这些脏东西。若是没有,姑娘清白自可分明了。若是有…….“。
她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笑吟吟拨弄着耳朵上的珍珠蜜蜡耳坠子,只看着王娡不说话。
王娡听得她这样说,身上也松快了几分。内室向来无外人进出,想来作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念及此,她抬了头坦然道:“清者自清,粟姐姐要派人去查,妹妹自然不敢阻拦。”。
“好,”粟婉容娇俏地一笑,伸手唤过来寻欢:“你领了几个奴婢去好好查一查,可别平白地委屈了我们姑娘。”。
寻欢领了命正要出去,青寒突然拦住她,向着太子妃道:“三人成虎,如此事事件件都指着我家小姐,奴婢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只求娘娘能允许奴婢一同前去小姐的内室,免得让人污了小姐的清白。”。
太子妃点头:“你去也是个看着的,便跟着去罢。”
王娡趁青寒起身时悄声道:“无论如何别惊了姁儿,她年纪轻经不起知道这些。”。
青寒点一点头:“奴婢明白。”。
几人转身出殿,王娡跪了这许久,只觉得小腹胀痛不已,连带着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容芷见得不好,面向太子妃拜了一拜:“奴婢斗胆。我们姑娘此时还未曾戴罪,不知娘娘可否晕她起来坐着,这样路过的宦官侍女们看去了,于姑娘的名誉也有损。”。
太子妃急忙道:“是我不好,竟浑忘了这个。容芷,扶着你们姑娘起来我身边坐。”。
容芷小心翼翼搀扶起王娡,将她送到太子妃身边的黄花椅上坐定。
程喜月恨恨地看着王娡,目光几欲噬人。
到底是太子妃以云袖做掩,轻轻握了握王娡冰凉的手。
一餐饭工夫,便遥遥看见寻欢带着几名侍女走了回来。
一时间众人目光皆聚于她们身上。王娡瞧得青寒面色不豫,便心知不好。
果然,寻欢似乎极得意的样子,朝着粟婉容拜倒:“回姑娘的话,奴婢在王姑娘的内室找到了好些东西。”。
说罢转头让一个小丫鬟捧了几个细白纸包上来,一一解开给众人看。
待到王娡看清楚纸包中为何物,不由得呆住了。
几个纸包中,赫然是细细的红花粉末,还有一个略小些的纸包,里面明明白白竟是一块乌墨似的麝香。香味浓郁,闻者色变。
“如此明白,王娡你还有什么要辩?”粟婉容断喝一声,柳眉倒竖:“你居心之毒,断难为人容忍!”。
王娡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程喜月几步冲到面前,紧紧揪住王娡的衣袖:“你我之间何怨之有,你要这样害我!”。
她力气极大,王娡被她推搡的坐不稳。
却是容芷上前拼命拉开了她,焦急道:“姑娘没事罢?”。
王娡理一理袖口,几欲流泪,道:“我没有事。”。
她转向青寒:“这些脏东西,是在哪里搜出来的?”。
青寒语带恨意,似刀锋凛冽:“奴婢无知,咱们厢房被人放进去这些脏东西这样久竟不知道!这些脏东西,在小姐的榻子底下不知放了多久。”。
粟婉容冷笑连连:“你们主仆何必在这里做戏给旁人看?真当着大家都是憨儿么?依我看这事情是极明了的了。还望着太子妃姐姐,能够好好治了罪,换程妹妹一个公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