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轻轻摇头:“若说宠爱,虽是宠爱颇重,只是粟婉容毕竟育有子嗣,且是皇长子…”。
容芷听的她这样说,也知道事有蹊跷,静静思索着。
王娡百思不得其解,若论家世,自己自然是不如的,连万静田也比不过,子嗣上有着皇长子在前,自己这一胎外人还未知男女。如何能有这样高的位分?
却看见容芷眼中却是有一点明了了的神色,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便温言道:“你想到什么直说就是。”。
容芷笑道:“皇帝自然是宠爱娘娘的,只是娘娘往细里想去,皇帝纵使英明,也多是在前朝之上,后宫琐事,还有谁能做主呢?”。
王娡转念一想,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太后娘娘?”。
容芷含笑点头。王娡思忖着道:“你这样说也是不无道理,太后向来不喜粟婉容,自然看不得她恃子而骄,有心打压也是有的。况且…”。
她再往深里想去,从前许多不通的地方也一一明朗起来:“皇帝皇后貌合神离已久,太后想来也略知一二,且皇后长久无子。若是将来太皇太后山陵崩,皇帝起了废后之心,那么便是…”。
“那么便是位高有子之人接任皇后。”。
容芷替她把话说完,接着道:“粟良人出身低微,性格骄纵,太后难免认为她不可担当大任。只是她毕竟育有皇长子,若是将来身居高位,难免不会有争夺后位之心。因此,让她自位卑始,便是最好的做法。”。
王娡心下惊叹于太后行事老道,自己自叹弗如。想来太后素日虽是温和的,只是到底在宫中历练了这样久,手腕心计皆不会是没有的,否则如此多年,面对无数妃嫔挑衅,即使有着先皇的宠爱,也断断不会走得这样远,这样好。
心里也有些隐隐的内疚,太后如此一力照拂自己,自己却为了一己私利,指使邓铭庭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想来自己当真是太狠毒了些,竟是那样对太后。只是如今种种,已是离弦之箭,不得不发。
终究是心里过意不去,王娡转头对青寒道:“你替我好生准备着,收拾些像样的礼品,下午咱们往长信宫走一趟。”。
话音刚落,就听得皇帝的声音:“你这里倒热闹。”。
王娡见得皇上来了,慌忙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想来皇帝是刚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明黄的龙袍仍未脱下,愈发显得他英气逼人。
他亲自俯身扶王娡起来:“不必多礼。”。
王娡含笑替他正一正衣带,满面娇羞的小儿女情态:“皇上方才下朝,一路过来必定是口渴了,臣妾命她们去上上好的白毫来。”。
皇上笑着抚一抚她的脸颊:“不必如此多礼,无人处唤我镇明即可。”。
王娡笑意盈盈:“那臣妾便再大胆一次,自称娡儿可好?”。
皇上笑容温和:“自然是极好的。”。
谈话间,青寒端了上好的白毫茶,并桃花饼,翠玉酥,核桃百子粘等各色精巧点心来,倒也慢慢堆了一桌子,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皇上随意拣起一块桃花酥,那桃花酥样子精巧,香气扑鼻,如同三春桃花一般惹人怜爱。
皇帝咬下一口,道:“方才听你说起母后,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