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趴在车上往里努力看了良久,低声道:“姑娘,还在呢。”
“能拿出来吗?”黛玉担心道。
“将上面一层拿掉,用筷子小心的滑出来就是了。”紫鹃说着让黛玉坐到一边,小心的将筷子伸到缝隙里慢慢将玉佩往外拨。
玉佩一滑出来,黛玉就拿起来查看了一下,笑道:“好险没摔坏。”将玉佩和银子一同交给紫鹃,“给他们吧,这次若是没机会就得再等三年,父亲常说读书不易,三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当是我们撞了他们的赔礼。”
紫鹃笑着应下,就拿出一个本来装着给小厮打赏银子的荷包来装上,撩开帘子,下车走到雁回的身边,将荷包递给他,道:“这是我家姑娘给你们的赔礼,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雁回见那车夫无礼,又听他说是荣国府的,难免心中瞧不起,如今却见这丫头知礼,暗道:“这荣国府也奇怪,外头行走的车夫也太比不上屋内丫头的素质了吧?他们苏家的车夫要敢在外头这样行事,非得被辞退不可。”
雁回也有傲气,仰着头道:“却是我们先前冲撞了,姑娘既不怪罪,那还有我们受礼的道理?”见自家公子的眼睑微动,知道公子就要醒来,也少了和他们理会的心思,就努力的扶起公子,道:“如此,就见别了。”
“哎,”紫鹃连忙拦住他,将手中的荷包扔到他怀里,道:“既是给你们的,你们拿便是,不然我家姑娘回去之后还心中不安,人虽没撞到,你们也算受惊了,就当是给你们压惊的吧。”
围观的人就啧啧称奇,只见过被撞的人索要银子,撞人的人不给银子的,还没见过撞人的人主动给银子,被撞的反而推辞的。
旁边就有人赞道:“到底是读书人,就是知书达理。”
“撞人的人也不错,不像是荣国府的人。”
“嘘,快别声张,国公府的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就有人撇撇嘴,别说是国公府,就是皇帝的八卦他们也说过的,何况只是一个国公府。
车夫心中不满,道:“紫鹃姑娘,明明是这人自己跑出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讹银子?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您和林姑娘不用担心……”
“闭嘴,”紫鹃低喝道,爬上了马车,道:“快走,别耽误了姑娘的事。”
车夫撇撇嘴,这才扬起马鞭离开。要不是太太专职让他候着给林姑娘架马车,他还在前院伺候着,时不时的接着宝二爷,一天下来那赏钱就不知有多少了。哪里像现在,林姑娘五六天方出来一次,次次都是去的安平街,也不见去什么地方,那王家连个打赏也没有,也就只招待他一顿中午饭……
雁回听到眼睛微闪,这才知道原来车里坐的并不是荣国府的人,心中冷哼,他就说嘛,虽然他和公子才到京城不久,但荣国府的为人他们可是见过的。那位贾赦大老爷不过是看上一件古董,价钱不合适人家不愿卖他,他就能将人的东西砸了,还将人打一顿,那样的人家能出什么好人?
雁回带着自家公子找了一个更小的客栈,交了房租之后就赶紧给他熬药。
苏子涵睁开眼睛,见所处的地方变小了不少,就知道是雁回新找的客栈。他虽然昏迷,但意识还在,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罢了。
见雁回端药进来,就关心的问道:“才那车夫是否打伤了你?”
雁回就摇头笑道:“公子也太小瞧我了,那车夫力气不大,我穿的又厚,哪里就能伤到我了?公子快喝药吧,再喝几剂应该就好了。”眼里满是关心。
苏子涵垂下眼眸,心中苦笑,都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药了,本来是想着提前进京好提前做些准备,就是到处走走,看看京城的风俗也好,谁知道他会受寒,偏偏又……苏子涵摇掉自己的思绪,事情已经发生,多思无益,不如想想以后该如何做。
“我们还剩下多少银子?”
雁回笑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们已经给家里去信,大爷收到信一定会尽快送银子来的。”
苏子涵锁眉,“到底还有多少银子?京城到姑苏,就算只是送银子,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少。”
雁回低下头,苏子涵就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银子了。”苏子涵一口气将药喝完,道:“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写些字画看看能不能出去贩卖。”
“公子,这怎么可以?要是大爷知道了还不得要了奴才的命?”
苏子涵就笑道:“你也说了,我们好歹要撑到大哥送银子来,那这些日子我们怎么过?先生常说我不知人间疾苦,将世间想得太过美好,既如此,这次就当是一个历练好了。”
雁回张嘴就要拒绝,他们苏家虽然也有出去历练的公子,但那都是身边做足了准备的,也没听人说出去历练就要出去卖字画的。
他家公子高贵无比,怎能去做这种事?
雁回宁愿自己去做苦力也不愿公子去做那些事。
苏子涵主意已定,并没有再争辩。
雁回见了着急不已,他家公子平时虽然很好说话,但有时候主意又正得很,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算是大爷出来也没用。
雁回脸色难看的锤了一下包裹,道:“公子,你,你要真去,我就去自卖自身。”
苏子涵失笑,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威胁自己的法子的,“我刚想夸你才在街上应对得好呢,结果你就来了这一句,可见你还是不通,你是我们苏家的家仆,本身就已经是仆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