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天微微有些诧异,“你说那位放鹤先生曾在王家停留过?”
“是,”张仕成皱眉道:“我也只是查到六年前他从王家离开,可他是何时到王家的却没有查到,好像是被人抹去了痕迹。”张仕成看了一眼夏云天,低声道:“我总觉得王子飞有点不简单,我到王家去打探,放鹤先生是作为王熙燕的先生住进王家的,但王子飞是在其妻病重的时候才带着妻儿回到王家的,那时候放鹤先生就跟在他们身边了,所以实际上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放鹤先生是什么时候跟着王子飞的谁也不知道。”
“那他离开了王家去了哪里?”夏云天沉声问道。
“不知道,我只查到了重庆,之后就查不到他的踪迹了。”张仕成犹豫道:“不如问问王姑娘吧,她既是放鹤先生的弟子,那他们之间肯定还有联系。”
“不,放鹤先生既然不愿为官僚看病,但如果是王姑娘要求的,他心里纵然不愿意也不会拒绝,但这样一来夹在中间的王姑娘就为难了。我们先前已经欠了她大人情,又怎能还因一己私欲还置她于两难境地?”夏云天思索了片刻,道:“听说江南的妙手先生医术也很不错,我们先想方将他请来,继续派人查探放鹤先生的下落,到时我亲自去请。”
张仕成知道好友的性格,虽然觉得为了五皇子不必太过在意这些所谓的道义,但还是没说什么。想到他前不久得到的消息,好奇地瞥了好友一眼,问道:“是你跟皇上进言,将王子腾按下来的?”
夏云天垂下眼眸,“他前不久才升官,没必要升这么快。”
张仕成撇撇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王姑娘?”
夏云天低斥道:“胡说些什么?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女孩的声誉岂是能乱说的?”
张仕成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好笑的问道:“那位侯爷,请问您今年贵庚啊?说人家还是孩子,你又能大到哪里去?三年孝期一过,人家王姑娘也能嫁人了。”说到这里,张仕成心中一动,他本来只是随便说说,如今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张仕成眼珠子转了转,听说荣国府的省亲别墅已经建好,现在正到处买花木,不如他就趁着这个时候替夏云天进去看看?
张仕成说办就办,他找人搭上贾蓉,略微收拾一下,拿着笔和黄泥在脸上微微勾画两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出来,张仕成嘿嘿一笑,殷勤的跟在贾蓉的身后介绍道:“蓉大爷,我这竹子可都是从南边移过来的,已经种了有三个月了,如今算是活下来了,就算是移到园子里,我让他们照料几日,这些竹子断不会出事。”
贾蓉看了看那些竹子的成色,发现都是湘妃竹,满意的点头,“既如此,那你就跟我走吧,进了园子可不能乱跑,让他们都小心些,别碰坏了东西。”
张仕成连连点头,让人抬了东西进去。
一路从省亲别墅的大门进去,转过了三个院子才到此次的目的地,虽然只是看了一小部分,但张仕成也不免咋舌,这贾家出手也太大方了,不过是贵妃回家省亲一次,又不是住着不走了,竟然将园子盖成这样。
张仕成边走边思索,贾家也曾接驾过,听说和王家一样,上面还有一些亏空。外人不知道,但作为同为世家子出身的他却深知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都是外面看着漂亮,其实里面却是要靠着拆西墙补东墙。
当然,贾家要比张家强一些,或许贾家并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但这么大的一个园子,贾家要拿出来也一定会很吃力。
张仕成低下头,嘴角讽刺的笑了笑,皇上这时候让贾元春回家省亲,甚至还给了一年的时间准备,这到底是对贾府的荣宠,还是……张仕成不由深思起来。
其实这次回家省亲的并不只有贾元春,还有同为贵妃的区贵妃,只是区家在西南一带尤为有权势,和夏家一样掌着兵权,区贵妃一入宫就封妃,怀孕之后更是直接封为贵妃,比起在宫里挣扎多年的贾元春不知风光多少。
既然贾家都这么奢侈了,看来区家也不遑多让。
本来只是进来想找准机会见一见王熙燕的张仕成一时间思绪良多。
这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完的,张仕成没再多想,将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张仕成殷勤地去追捧贾蓉,没多长时间就把贾蓉捧得不知天南西北了。
贾蓉自得的道:“如今这园子就要完成了,等贵妃省亲过后我也才算放下心来。”
“这园子建了也将近一年了吧?蓉大爷不知操累了多少。”
“我这算什么累?”贾蓉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的那两位才叫累呢。”
张仕成适时的露出好奇的神色,“那两位是?”
“那是我二叔和二婶,我二叔如今不仅要管着衙门里头的事,回家还要管这些,可累得不轻,好在有我二婶在一旁帮着,所以也就没出什么事。”贾蓉眼珠子一转,道:“你不是还想接下园子里花木的生意?走,我带你去见一见我二婶,我这二婶就是对上男儿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张仕成也早就听说过那王熙凤的名声,也有些好奇,而且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进后院。
张仕成就跟在贾蓉身后走,一走进二门,贾蓉就后悔了,二婶平时和他们玩闹没什么,他们毕竟是晚辈,又是一家子骨肉,可这外人不一样,二婶就从不见外男,就是外头的管事要回事也是隔着一道帘子的。
贾蓉有些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