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婿也因为寄存的古董被毁,欠了一身债务,连夜逃出京都,剩下她女儿被债主追债捉住发卖抵债,被周瑞干儿子求了凤姐,方才救下来。
她女儿卖光了房产也不够还债,为了免于母子们落入青楼,烟花,不得已母子三人卖身贾府做奴婢,逃脱了债主追逼。
虽然王夫人答应一旦冷子兴回来,便放他们脱籍,冷家儿子却因为外婆作恶,卖身为奴,成为永远洗不清污点,此后三代甭想科举入仕改换门庭了。
冷子兴的去向有很多说法,有人说他逃回家乡去了,也有人说他投奔老相识贾雨村去了。
总之,冷子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了。
周瑞两口子因为烧毁房舍被街坊嫌弃驱赶出了荣宁街,一家子为了生计,被迫避居乡下,去了王氏在昌平的田庄养伤。
随后,周瑞干儿子趁机霸占了她女儿,这个女儿倒有些毒气,反头把干哥哥压服了。两人搭伴过日子,养活周瑞来那个口子。
周瑞家里离开当日,亦即九月十五,王氏夜半三更忽然发起疯来,高举着一把菜刀追赶夫君贾政,因为贾政稀里糊涂睡了王夫人屋里大丫头,十四岁的彩云。
贾政恼羞成怒,用花瓶砸晕了二太太王氏,王氏额头开瓢,当即晕厥。
金钏玉钏彩霞等人见王氏晕厥,还当老爷砸死了主母,一起嚎哭起来,霎时间,荣禧堂哭声震天,阖府上下齐齐惊动。
荣庆堂紧邻荣禧堂,贾母宝玉也被惊醒了。
宝玉要往前探望,贾母不放心,吩咐丫头紧随。
媚人、林小红几个大丫头只好护着宝玉前往。
贾母不放心宝玉,知道晴雯粗通药理,有聪慧伶俐,遂吩咐晴雯一起前往。
李莫愁虽然满心腻歪,也只好遵命,前往救护。
几人到时,贾政已经不见踪迹。凤姐李纨两个正在指挥救助,什么丸药膏药一起上阵。
只是王氏额头伤口太大,血流不止,什么丸药吃下去也不顶事。
宝玉惊见王氏血葫芦一般,吓得哭泣不止,以为他母亲活不得了。
李莫愁瞧着王氏一头血水还在喘气,只能佩服她命硬。手摸则怀里上好治学灵药,实在不舍的糟蹋救助这个恶善人。
只是宝玉实在哭得烦人,李莫愁可以预见,倘若王氏死了,宝玉估计会泪淹荣庆堂。
宝玉哭死了不打紧,黛玉必定会难过,对着两个爱哭鬼,自己日子怎么过啊。
李莫愁皱眉,眼珠子骨溜溜想主意,旋即,李莫愁笑眯眯拉住金钏:“锅底灰有么?”
穷人家常常用锅底灰替调皮孩子,或是受伤鸡鸭猪狗止血。
金钏愕然:“这个?那不是穷苦人……”
李莫愁一嗤:“管什么穷人富命,救命要紧,你不想主子死吧?”
金钏瞪眼李莫愁,抽身跑了。
少顷回来递给李莫愁:“能成么?这可是伤在面上?”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李莫愁瞅眼金钏,劈手夺了锅底灰,暗暗把止血药参进去。一路飞奔进去递给凤姐:“二奶奶,金钏寻了这个,您看呢?”
锅底灰?
凤姐眼底有些犹豫,只是王氏眼见面如金纸。整瓶的药粉倒上去也不顶事儿。
紧要时刻,亲情占据了上风,救命要紧,凤姐也顾不得了,接过了晴雯递上锅底灰包,死死按住王氏伤口。这才险险止住了流血。
凤姐也是情急糊涂了,其实,锅底灰做成灰包可以止血,那整瓶药粉子做事用锦缎包了摁住伤口,一样可以压迫止血。
过后平儿提起,凤姐惊得一身冷汗,捂住平儿嘴巴,瞪眼道:“多嘴多舌!”
平儿被她捂住要断气,频频点头:“嗯嗯嗯!”
凤姐这才放手,狠狠一戳平儿额头:“就你聪明?我拔你舌头!”
平儿撅嘴,那舌头伸到凤姐面前:“拔,拔,拔,怎不拔?您给我拔了,我谢谢您呢!”
凤姐气的直骂:“小蹄子,纵得你要上天了,真以为我舍不得呢?”
平儿绞帕子替凤姐擦手,眼眸戏谑睨着凤姐犟嘴:“哼,奶奶从今儿起别纵啊,还是拔了啊,乐得舒服呢!”
凤姐气得咬牙切齿,干瞪眼,幸好贾琏来了,伸手想摸平儿:“这主仆两个别又在拿爷磨牙呢?”
平儿一闪身,也不行礼,板脸端起盆儿,撩帘子去了。
贾琏只是莫名其妙:“这个骚蹄子,爷怎么啦?”
凤姐见贾琏也吃瘪,心里这才顺畅些:“该着,大天白日,动手动脚,像什么话!”
贾琏原无意,被凤姐一逗,顿时起意,一个饿虎扑食摁住了凤姐。
平儿换了水来预备伺候贾琏擦脸,忽然听见屋里嗯嗯唧唧,不由脸一红,暗暗‘啐’一声,溜到门前做针线瞭哨去了。
随即,平儿想起一事,满拉了安姐儿守门,自己亲自走到荣禧堂上。
此刻,王氏已经由太医重新包扎过了。
屋里鸡飞狗跳痕迹犹存,金钏玉钏正在知会洒扫恢复。
平儿偷偷招了金钏密嘱:“日后无论谁人问起,你都不要承认那锅灰是你所掏,打死也不能承认,可记住了?”
金钏愕然:“平儿姐姐,我是为了救人啊?”
平儿拍一拍忠厚金钏,叹道:“总之你听我的就是。”
金钏喃喃自语:“晴雯,是晴雯让我掏锅灰。”
平儿慌忙捂住金钏嘴巴,惊慌四周观看一番,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