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威瞧着黄祖脸色,眼睛一眯,扯扯黄祖衣袖:“将军在想什么?”
黄祖边看陈就跟祢衡吵架边咬牙切齿:“老子在想能不能剁了这小子!”
蔡威眼亮了亮,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凑过头跟黄祖说:“现在您一气之下剁了他,等哪天您回过味儿来说不定又要后悔了。等他死了以后你给他厚葬什么的,还不如放他一马呢?”
黄祖瞪他一眼没说话,眼又看向陈就方向:显然武人出身的陈就跟骂人顺溜的祢衡在口才上没法比。即便在众多同僚帮助下,也还是落了下乘。而且祢衡颇有人来疯潜质,人越多,他骂的越开心,并且有连带骂人的爱好,好几个只是处于道义前来劝和的也被他一竿子扫到,早了池鱼之殃。
黄祖越看心里头越冒火:太嚣张了!太可恨了!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骂他的人脑子蠢笨如猪?骂他打算结亲的陈家家教不好?骂他手下将士武艺稀松,治军不严?这这……这手下都被说的如此不堪,那他这个当领导的想来肯定好不到哪去!
黄祖听了一会儿,脸色寂静变幻,手一扬,猛的一拍桌案,一室俱静。
黄祖冷着脸指着祢衡:“正平先生倒是慧眼识人啊!却不知我江夏可还有人如得了你的法眼?”
祢衡也不惊讶,抬着头似笑非笑:“黄将军倒是贤比尧舜,武盖汤周。”
黄祖脸色刚一缓,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自个儿。先不说尧舜禹汤文武这是古代贤王,他如今身份有没有资格与之类比,但就他刚才把他手下说的废材一堆,全无用处能琢磨出祢衡话里辱没成分更多:尧舜周武的部将会是一群不堪的废物吗?
黄祖脸色骤然一阴,怒气上头,眼看着就要下令让卫兵把这位“慧眼识人”的正平先生拉下去送上路,让他跟真正的尧舜禹汤文武见面会唔去。就被身侧一直注意他脸色的蔡威拉住,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久,黄祖才缓下脸色,只是那句话依旧还是拍着桌案说出口:“正平先生还是勿要夸大,等你真正见到几位贤君再来跟黄某说黄某到底如不如他们吧。”
说完就冲帐外大喊:“来人,送正平先生上路!”
门外立刻涌入几名士兵,看到黄祖眼色后一边一个架住祢衡,不由分说把人拖了出去。祢衡只是愣了愣,居然不挣不扎,不嚷不骂地被带下去了。
席中诸人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蔡威却忽然站起身,笑眯眯地冲各位同僚一抱拳:“蔡威另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几位同僚反应过来,拱着手给蔡威回礼,然后示意蔡威自便。有几个聪明地在看到刚才蔡威举止后已经开始猜测蔡威出去是不是跟外头的祢衡有关了。
蔡威倒是也不隐瞒,直接跟老几位说:“诸位有好奇蔡威要干什么的可以跟蔡某一道出来,蔡某保证会让你们看一场非常精彩的大戏。”
说完蔡威又对人笑笑后屋子抬脚快步离开了。身后诸人想跟却又碍于黄祖还在,不得已只好重新坐下,派了心腹跟上蔡威,替他们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蔡威出门以后快步追向被拖走的祢衡,却见祢衡已经被绑了押送往街口,蔡威出大门的时候随手操起门口侍卫的腰刀,快步赶至祢衡那里,眼看着卫兵就要举刀行刑,蔡威却依旧不发话,只在一旁抱着刀袖手瞧热闹。等到卫兵的刀锋快划到祢衡脖子,蔡威才闪电般出手,一下格开行刑的钢刀,在卫兵了然的目光中,蔡威弯下腰,看着从闭目待死动作中缓过来的祢衡挑眉轻笑道:“我还当正平先生不怕死?原来也是怕的,不然怎么会在刀口来临时闭了眼睛?”
祢衡一愣,睁眼看着蔡威满是讥讽之色:“祢衡一介书生,论起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确实不如蔡将军来的轻快。”
蔡威“啧啧”两声,挥挥食指皱着眉对身后一众跟过来看热闹的同僚随侍说:“蔡某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听别人插嘴。你们谁那里有手帕之类的东西?”
他话说完就侍从们就愣了:一群征战沙场的大老爷们又是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娘子,随身带手帕干嘛?
索性一个侍从相当上道,明白了蔡威要干吗以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蹲身解开自己裹腿,拿着有三尺长,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黑布条递给蔡威,讨好地说:“将军您看这个成不?”
蔡威乐呵呵地点头,一抬下巴:“堵上。”
侍从闻言赶紧万分乐意地照办,为了怕调出来,堵嘴完还不放心地往里塞了塞。祢衡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噎的,瞪着蔡威目光如炬,眼刀子不要钱一样嗖嗖嗖地往蔡威身上招呼。
蔡威蹲着身子笑得和煦自然:“正平先生我一直很困惑,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为什么净办一些找死的事呢?你不会真的以为要杀你的只有我家府君吧?”
祢衡从鼻孔里出气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理蔡威:他就算知道曹操和刘表在这里也有猫腻他也懒得回答蔡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