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难熬得如同一年一样。
被关在柴房里的姚金萍几次险些被云瑾害死。
她知道云瑾心里那些龌龊的小伎俩,自然也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办法。
不就是希望她肚子空空,没留下宁家的香火吗?
这个简单。
依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她成功骗过了云瑾的眼睛。
一直挨到了月底最后一天,当她见到田氏和老爷一同出现在她面前时才算松了一口气。
早已知道事情经过的宁荫德本不愿前来,但却被自己的夫人硬拽到了柴房前。
理由竟是府里就他一个人懂医术,只能让他给姚金萍号脉。
宁荫德自然是坚信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绝不会见色起意。但醉酒之后人的思想和行为往往不控制,也很难说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不会轻薄了府中的小丫鬟。
哎,总之这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云瑾招呼看守的小厮打开柴房的门。
姚金萍脸色惨白的蜷缩成一团,她的嘴皮干裂得很厉害,身体其他的皮肤也像是老人一般干皱着。
但明明她身旁就放着一杯早晨刚沏的茶水,却是丝毫未动。
就像是选择性失明一样,每次外面送进来的食物,姚金萍都视而不见。
就算是极度饥饿时,她也只是东挑西拣的吃一点点。
宁荫德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营养不良,嘴唇的干裂除了缺水之外还缺少果蔬的摄入。
她蜷缩成一团,见到是宁荫德来了,赶紧奋力爬到了他的面前。
“老爷,救我……”
宁荫德吓得直往后躲。一边躲还一边问,“难不成你们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吗?好好的一人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田氏也感到小小的慌乱,明明一个月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她不由得瞟了云瑾一眼。
云瑾则显得很淡定,她笑着对宁荫德催促道:“老爷,请您快些号脉。夫人方才好惩治这个女人。”
重音落在了后面的这句:夫人方才好惩治这个女人。
因为在她和田氏眼中,其实早已知道了结果。现在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走一个过程而已。所以她们的重点并不在号脉这件事上,而是在如何惩治这个女人上。
“我看还是请外面的大夫来号脉吧。”宁荫德表示强烈的拒绝。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一切,若是这个小丫鬟真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可怎么办啊。
“德郎,这件事不易向外声张,我认为不必去外面请大夫。”
“可是,这……”
宁荫德望了田氏一眼。
云瑾在一旁附和道:“夫人说得没错,老爷您是宫中的太医,身份特别。若是这件事被宣扬了出去,恐怕对您的仕途不利。”
丫鬟的话点醒了宁荫德,是啊,若被人谣传成登徒子一类的人物,今后他还怎么给后宫那些娘娘们瞧病呢。
“好吧,我只负责号脉,其他的事情你们处理。”
云瑾:“那是自然,夫人自会替老爷处理妥当的。”
云瑾笑着朝田氏递过去一个眼神,田氏也微微点头回应。
比起宁荫德的不安,田氏则是迫不及待。因为早在半个月前,云瑾就向她汇报了喜讯。姚金萍压根就没有怀上老爷的孩子,她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为了佐证这个结果,云瑾还拿出了一条带血的棉裤。这条裤子是姚金萍的,上面的桃花癸水足以说明一切。
果然还是云瑾会办事,如此一来,这场危机自然也就化解了。
主仆二人各得其所,脸上自然掩盖不住笑意。
可宁荫德那边就不妙了,他的表情完美演绎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先是晴空万里,紧接着吹起了一阵小风,然后小风变大风,最后变成了狂风骤雨。
“哎,作孽啊,作孽啊。”他痛苦的摇着头,将姚金萍轻轻搀扶了起来。
又叫来自己身后的小丫鬟,让她们收拾出一处干净的房间来,先给姚金萍住着。
田氏不解,她拧着眉头朝宁荫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荫德摆手,怯怯道:“夫人,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不可能。
她不可能会有的。
目光瞬间转移到大丫鬟云瑾身上,“你……”
云瑾也不知所措,她赶紧上前拦下了姚金萍。替夫人田氏一个巴掌甩下去,打得姚金萍两眼直冒金星。
“你这个贱人,你究竟是怎么骗老爷的?”
姚金萍本就虚弱不堪,哪有力气与她辩驳。她只朝着云瑾冷冷一笑,默默将被自己咬破的手指藏了起来。
没错,她是骗了宁荫德。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宁荫德的。
她也骗了云瑾,那条带血的棉裤不过是她咬破自己手指造成的而已。
云瑾还在继续骂骂咧咧,宁荫德却也不敢管教她,他知道云瑾的这些行为不过都是在替自己的主子出气而已。瞧着田氏那张铁青的脸,他也只能让丫鬟们先护着姚金萍回去休息。
“德郎,你给我说句实话,那丫鬟真的有孕在身了吗?”田氏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她多么希望这一次可以听到另一个答案,但很可惜,宁荫德这种老实人并不懂得撒谎。
若是宁荫德撒个慌,就说姚金萍并未有孕,根本不会有人提出质疑,大家配合着也能将这件事平息了。
可他偏偏没有那样做。
“嗯,这个丫鬟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