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荫德的不安一样,皇后乌雅氏的心情也莫名的烦躁。
“什么?又是这些?”她坐在凤椅上单手衬着下巴,显然对宁秋月的汇报提不起任何兴趣。
“小丫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吗?”
宁秋月低头跪在地上,同样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早就说过这种事情不适合她做,所以干嘛非要逼着她去监视万贵妃呢,现在做砸了能怨她吗?
“皇后娘娘,我真的没有糊弄你。万贵妃的确每天都是做这么事情,吃这些东西,她深居简出,近期也没见过什么人。”
乌雅氏翻起一个白眼,“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素心端来养颜汤水,“皇后娘娘,您真信那个小丫头的话吗?”
“我不信又能怎么办呢?”心里苦恼,又不知怎么发泄出来。撇了一眼素心端来的养颜汤水,更是没有一点胃口。
整天吃孙太医开的养生方子也不见什么起效,反倒是因为这几天的烦心事情令她脸上又多增了几条皱纹。
“那丫头看上去笨嘴笨舌的,实际上聪明着呢。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吗?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我之前就告诉过她了,若是尽心尽力为本宫办事,本宫自然会许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若是在本宫面前弄虚作假,耍小聪明,那本宫就只能无情的处死她们父女俩了。”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要对付宁太医吗?”素心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心眼子小,好几年前的事情直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宁荫德曾经得罪过她,这个仇她一直没还找到机会报呢。
乌雅氏冷哼一声:“宁荫德那个老家伙也配用对付这个词吗?本宫要想办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吗?”
“当然是。宁太医一直都不给您面子,也该让他吃些苦头了。”
“算了,先别说他了,咱们现在的重点是对付万贵妃那个贱人。去,把潇妃叫过来。”
“是,皇后娘娘。”
万贵妃后院花坛里的花开得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可皇后殿里的盆栽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就连精心培育的抗寒牡丹也要死不活的,勉勉强强开了一朵皱皱巴巴的花。
“哎,我就说宫里那一群花艺师技术不行。还说什么只要殿里一直保持温暖的状态,这花照样可以开放。我看看,这长成什么样子了,还怎么观赏?”乌雅氏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从凤椅上下来,移步至花盆前。
伸手向素心要了剪子,准备修剪一下花枝。
潇妃今日手腕上戴了一串西域风情的手链子,这是昨儿个她侍寝后得到的奖赏。听皇上说这还是二十年前出征时从一位美妇人身上搜出来的。因为造型特别,色泽艳丽,就一直留了下来。回宫后便放在了自己书房的一个木匣子里,结果后来就一直给忘了。
最近几日太监们整理书房时又给找了出来,这才又回忆起曾经的那段峥嵘岁月。
然后一高兴,就顺手赏给了自己。
因为昨儿个夜里侍寝,所以今天一整天她都十分高兴。
太难得了,想不到皇上又想起她来了。
自从万贵妃入宫之后就独得恩宠,弄得其他妃嫔个个独守空房,潇妃也是不幸者之一。皇上已经很久不碰她了,但昨晚他俩的感觉都很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皇上还会翻她的牌子。
因为重新得宠,所以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一路哼着小曲来到了坤宁宫。
可皇后乌雅氏却愁眉紧锁,她漫不经心的对着一盆牡丹花胡乱的剪着,连素心都看不下去了。
这哪里是在替花修枝,这分明是在找东西出气。
“皇后娘娘,您找我?”潇妃满面春风,她笑盈盈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哎呀。”皇后乌雅氏一分神,剪到自己的手指了,顿时鲜血直流。
“不好了,快宣孙太医。”素心过于紧张,她也顾不上其他什么了,直接拿起皇后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里吸了起来。
“皇后娘娘,这剪子上又铁锈,必须及时把血吸出来,否则容易感染。”
素心说的是实话,很久以前宫里有一个专门缝补衣裳的老嬷嬷就是因为被剪刀剪伤了手指而没有及时处理丧生的。
“什么?”皇后乌雅氏非但没有感激她,反而怒气更重了。“你怎么当差的?竟递给我一把生锈了的剪刀。难道我堂堂的皇后连剪刀都只能用旧的吗?”
素心立马认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也不怪素心这丫头。”潇妃站出来替素心解围,“皇后娘娘难道忘记了前段日子是您自己说要奉行节俭,让咱们各宫各处都把旧东西拿来用。我猜这把剪刀定是那个时候被找出来使用的吧。”
“这……”乌雅氏无话可说。
的确也是如此,前一段时间自己为了讨皇上欢心,在后宫中树立勤俭惜物的形象,所以才把那些旧东西统统又翻出来用。当时虽是获得了昭帝极大的肯定,直言大徽朝有皇后这样的国母简直是百姓之幸,万民之福。可新鲜劲儿一过,他依旧又被万贵妃勾走了魂儿。
就算万贵妃大着个肚子,却还是喜欢三天两头的往南宫跑。
哎,男人呀,都是这德行。不喜欢贤良的妻,只喜欢烧钱的妖精。
“皇后娘娘您别动,先让素心替您把血放出来,然后再等孙太医来处理吧。”潇妃替她看了看伤口,的确伤得挺深的,清晰可见一条大口子。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