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杜衡只能躬身谢恩,太后还笑着说道:“你们娘俩可都得快些把身子养好了,还有哥儿,对了,给孩子起什么名儿?”
宁亲王爷笑道:“此事正要向母后禀报,您看”源“字可好?”萧泽这一辈儿,除了当今诸皇子从“纟”旁,其他宗室子弟起名字都是从“氵”字,所以宁亲王爷便给儿子选了个“源”字。
萧泽立刻将“源”字写给皇祖母看,太后看后点头说道:“好好,这个字好,我们宝贝儿有名字了,就叫源哥儿。”一直被太后抱在怀中的小婴儿似是因为有名字而高兴,两只小手挣出襁褓挥舞个不停,别提多有劲了,喜的太后连声叫好,一个劲儿说道:“源哥儿真棒!这小胳膊小腿儿真有劲,将来必能做个大将军!”
太后知道儿媳妇与孙子媳妇都要休息,便没有在产房多做逗留,还立逼着杜衡赶紧回房歇着。母子们出了西厢房,来到正厅落座用茶,此时相陪的便只有宁亲王爷与萧泽这父子二人了。
太后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一对孙子和孙子媳妇,便问道:“淅儿和他媳妇呢,怎么没见着?淅儿纵不方便,他媳妇也该来服侍才是。”这话明晃晃是对萧淅孙氏不满了。
宁亲王爷娶头一个妻子之时,太后份位低做不得主,偏萧淅的生母又自恃身份高贵,没把出身不高的婆婆看在眼中,当时先皇的皇后还在,她便只顾着讨好皇后去了。所以太后对于萧淅的生母也只是面子情,甚至萧淆萧淅还受了他们生母的连累,并不得太后喜欢,太后喜欢的是萧泽与萧灵兄妹。
宁亲王爷虽然打从心底厌弃了二儿子,可是萧淅到底还是他的儿子,且又有将萧泽定为世子的念头,对于萧淅,宁亲爷只想让他安安生生的过完这一辈子也就算了。所以便笑着说道:“淅儿近日身子不好,儿子便没有让他上来服侍。”萧淅的身子可不是不好么,连着挨了两回打,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再加上忧愤伤心,他的身体能好才怪。
太后皱了皱眉头,方不再说什么。不过宁亲王爷还是打发人将萧淅夫妻叫了过来。
其实原本按着规矩萧淅夫妻应该随侍的,可是刚才他们夫妻二人见太后眼中根本没有他们,萧淅因为诸事不顺越发性情乖张,而孙氏则因为丈夫私蓄娼妓为外室,还让那妓子怀了身孕之事羞愤难当,已经与萧淅分房一个多月了,连句话都不与萧淅说的。心灰意冷的孙氏连丈夫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行为是否会惹太后不快呢。甚至孙氏还希望太后不高兴,若是太后能让萧淅休了自己才最好不过的。
没过多一会儿,萧淅与孙氏被叫到了抱朴园,两人一前一后如陌路人一般走过来,全无萧泽与杜衡并肩携手的亲昵。而且萧淅脸色青白,孙氏脸上也没有什么红润,这连貌和都做不到的夫妻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败景儿。让人一看便心中不喜。
特别是太后这样有一年纪的老人家,更是不爱看这灰败之色,同样是身体虚弱,杜衡给人的感觉是柔弱却有生气,而萧淅孙氏却通身暮气,明明刚二十的年轻人,可看上去却如垂垂老朽一般。故而萧淅孙氏一走进来,太后的寿眉便紧紧皱了起来。
萧淅孙氏上前行礼,太后缓声叫起,沉沉道:“淅儿和你媳妇气色都不好,莫是有什么症候?”
萧淅强自打起精神说道:“谢皇祖母关心,孙儿还好,只是因为苦夏才会如此。”此时夏日将过,萧淅这个理由倒也算能说的过去,但凡苦夏之人到夏日之时的确是很煎熬的。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孙氏问道:“你也是苦夏么?”
孙氏摇了摇头,跪下说道:“回皇祖母,孙媳不是苦夏,是心中郁郁不安才会如此。”
太后皱眉问道:“哦,你有什么不安的?”
孙氏抬头看着太后,凄声说道:“孙媳嫁入王府已经三年了,却一无所出,孙媳惭愧万分日夜难安。”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原来如此,这儿女是缘份,急不得的,你们还年轻,日后总会有的,也不必太过焦虑。”
这不过是套话,太后对萧淅夫妻不过是面子情,否则一准儿说赐太医为萧淅孙氏调养身体了。孙氏心知肚明,只得磕头谢过太后安慰,心中却别的打算。
萧淅因为郑燕娘之死一直耿耿于怀,任凭他的父王拿出再多证据,可萧淅就是死也不相信郑燕娘是江南瘦马,他还朝他的父王大叫说郑燕娘是以清白之身跟了他的,那孩子就是他苦求不得的骨血等等,直把宁亲王爷气了个倒仰,直接将萧淅禁足于博行园,郁郁于中,萧淅的身体自然好不起来。
“皇祖母,孙儿原本……原本已经有了骨血……”萧淅也不知道那条神经搭错了线,突然跪下大叫起来。
太后吓了一大跳,宁亲王爷与萧泽脸色都变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萧淅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把个江南瘦马当着心头宝。
“嗯?”太后皱眉看向儿子,眼中有疑问与不悦。
宁亲王爷立刻起身说道:“回母后,淅儿被贱籍女子算计,儿子宁可他这一枝绝嗣,也不能让贱籍之人混淆血脉,此事儿子已经处理了。”
太后点点头道:“正该如此,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你做的对。”
萧淅一听这话不由伏地大哭起来,年老之人不爱听哭声,脸色立刻黑沉下来。宁亲王爷立刻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