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在牢里看到苏玉婉时,还恨得牙痒痒。
“你记着,你这次可是欠了我的恩情的。”
见苏玉婉满眼怀疑,王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突然窜出来的裴周抢了先。
“这次的确多亏他。”裴周指了指王泉,随后牵着苏玉婉的手往外走。
苏玉婉不疑有他,当即冲王泉点头道:“我有仇报仇,有恩也会报恩,这次就当欠你的,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奉还。”
“这还差不多。”王泉咬着牙,见祝容和管家也进了牢房,忙迎上去,觍着脸道:“大爷,您高贵之躯,怎能进牢房这等污秽之地?若有什么差事,您直接吩咐小的就是,小的就算肝脑涂地,也要给您办好了。咳咳,这牢里味道实在太冲,可不能熏着您。”
王泉在祝容身边,躬着身子,用衣袖为他扇着风,似乎要替祝容扇走牢里的浊气。
管家的脸很黑,似乎头一次见识到比自己更会巴结主子的小人。
他瞅了眼牢房里的人,突然指着苏玉婉,对自家主子回禀道:“公子,这个女人,不对。”
苏玉婉一惊,没想到她都装扮的跟大姐九分像了,还是没逃过管家的眼。
祝容进牢房时,眼神一直是盯在田秀身上的。
甚至他纡尊降贵,亲自到牢里来接人,也是因为担心田秀逃跑。
这会儿顺着管家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到苏玉婉,竟马上弹跳开,躲得老远。
正在众人诧异之际,一大早听到消息就急着赶来接妹妹的苏玉真,也来到了牢房。
祝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苏玉真,又是一通弹跳,好不容易被王泉安抚下来后,便看看苏玉婉,再看看苏玉真。
好像这时才认出来昨天吐了自己一身的人是谁,祝容连忙吩咐衙差道:“把她带走,带走,呕——”
祝容径直跑了出去,在县衙门口吐了个痛快。
苏玉婉小声嘀咕道:“莫非这个姓祝的还有洁癖?”
酒楼里的人出了牢房,苏玉婉让他们都回酒楼去了,至于苏玉真,怕再惹得祝容不快多生事端,看着妹妹没事,她便也在付元庆的护送下去了酒楼。
苏玉婉则在裴周的陪同下,与田秀留在县衙等着。
祝容在王泉忙前忙后的照顾下,洗漱完,又换了身干净衣物后,才又见了苏玉婉等人。
或者说,见了田秀等人。
“你,跟我去街上比比,让旁人看看咱俩谁丑。”
田秀没想到,这人还惦记着她昨天的口不择言呢。
不过她似乎会错了意,忙低头哈腰地谦让道:“民妇比不过您,自甘认输,您比我丑。”
“你——”祝容红着眼圈,硕大的脑袋歪在王泉的肩膀上,“她欺负我!”
苏玉婉用胳膊肘杵了下田秀,“婶子,您说反了。”
田秀愣了一下,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脸,又忙纠正道:“民女嘴拙,说错了话,祝公子勿怪啊。要论丑,我当然没您丑。”
“你——呜呜呜——”祝容嚎得更大声了。
“大爷不哭啊,乖。”
王泉心疼地安慰着祝容,旁人也看不出来是真情还是假意。
倒是管家在后面嘀咕了一声,“不过是个傻子,巴结地再好有什么用。”
旁人没有听到管家的话,可苏玉婉离他最近,听得倒是很真切。
她皱了皱眉头,竟有些同情祝容,生在权贵之家,享尽富贵荣华,可底下与他关系最密切的管家,私下里居然对他也如此不屑。
也难怪王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了祝容的信任和依赖。
苏玉婉正想着,又听到王泉说道:“祝家大公子生的眉目清朗,玉树临风,珠圆玉润,颜如冠玉貌比潘安,又岂是你一个乡下妇人能比的?”
田秀低着头,慌忙连声道歉,“是,是,王秀才说得对,是民妇说错了话,唐突了祝公子。世间没有比民妇更丑的女人,也没有比祝公子更俊秀的男子了。”
“你说得,当真?”祝容突然停止了哭嚎。
“当真,当真。”田秀闭着眼应着。
“这还差不多。”祝容这才得意起来,又扭头对管家说道:“你不是说这里青楼里的女子比京城里的还美吗?咱们赶紧去呀。”
“好,好,老奴这就让人带路。”管家示意孙县令道:“还不赶紧给公子带路?”
管家威风的很,看着比祝容这个主子的谱还大。
孙县令有些为难,毕竟他是一县之长,光天化日之下,哪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去青楼呢?
正在他为难之际,又是王泉出面劝祝容。
“大爷,青楼里的姑娘虽然漂亮,可是太脏了,您是千金之躯,可不能去那种地方。真要是想要漂亮姑娘,还不如去人牙子那里选几个干干净净的,也不用担心染上什么脏病。您说是不是?”
“你说的,是真的?”
祝容看着王泉,似乎有些不确定,又看向管家。
管家随口敷衍道:“老奴不知这些。”似乎嫌王泉多管闲事,他又冷冷地训斥王泉道:“公子能乐呵乐呵就行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让公子开心?”
王泉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管家受了些许主子的冷落,不过他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了。
他就只认准了一件事:主子好,他才能好。
万一祝容真因为得了花柳病早死了,那他这辈子就不一定能再巴结上第二个如此富贵之人。
想到这,王泉一改往日哈巴狗形象,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