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送大姐回家后,又去了师父那里。
自从有了她这个徒弟,刘大夫家再也不是冷锅冷灶了。
这不,刘大夫趁着没有病人的空隙,又端出来一样“好吃的”。
“徒儿来尝尝,这是为师跟你学的糖醋排骨,你看看合口不?”
看着那盘焦黑的糖醋排骨,苏玉婉头大了。
“师父喜欢吃什么,就跟徒弟说,我做就是了,你老都一把年纪了,何苦为难自己,做这不擅长的事?”
“谁说为师一把年纪了?为师身强力壮地很!”刘大夫年纪越大越不服老。
他不仅不服老,最近反而被刺激地总想展示自己年轻的一面,总想学做点新鲜的东西。
做饭,便是他第一个想学的。
虽然徒弟总说他是“人菜瘾还大”,可这完全不能打消他做“黑暗料理”的热情。
这“黑暗料理”,还是徒弟告诉他的。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徒弟,希望她给面子,能尝尝这道菜。
苏玉婉拗不过,也不忍辜负师父一片好心,便夹起一块儿往嘴里放。
“呸呸呸。”
火候太过,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糖醋排骨”了,简直就是“糖醋焦炭”。
“还是不好吃?”刘大夫疑惑着。
“不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简直就是不能吃。师父您以后还是专心医术吧,做饭的活就教给我好了。”苏玉婉很是无奈。
刘大夫纳闷道:“怎么会不好吃呢?明明是按照你说的方法调的料汁,口诀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一勺料酒,两勺醋,三勺白糖,四勺酱油,五勺水’,徒儿你看,师父简直倒背如流,调汁的时候也完全按照份量来的。怎么做出来的,还是跟你的没法比呢?”
苏玉婉只能拿医术来举例子了。
“师父你看,咱们学医的,医术上的每个字都认识,全背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为什么医术还是有高有低呢?”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为师懂了。”刘大夫本想自己也夹一筷子尝尝,可看到那盘‘炭’,实在下不去口,便心疼地端起盘子往外走,“又浪费了这么多排骨,真是罪过,不过也没办法,不能吃,只能倒掉了。”
苏玉婉心塞道:“师父每次做菜,都让我先尝,你自己却连尝的勇气都没有。”
刘大夫便振振有词道:“师父老了,味觉退化,吃不出个好歹来,尝了也没用。”
苏玉婉又道:“师父平时都说自己年轻,一到关键时刻就倚老卖老,徒儿真是佩服。”
“瞧徒儿你委屈的。”刘大夫嘀咕道:“做成这样,怕是猪狗都不吃,造孽啊。”
苏玉婉更加心塞了。
她刚才可是尝了一口的。
猪狗不如?
师徒俩正大眼瞪小眼的可惜着浪费排骨的事,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玉婉!”男人身子瘦弱,脸色也憔悴,进门便直冲苏玉婉而来。
“王秀才请自重。”
苏玉婉见到来人,便感到周身不适,原来此人,正是与她退亲的那个男人,王泉。
“哦,对了,现在你已经不是秀才了,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王泉?”
王泉心虚又难堪,原本泛白的脸色突然涨红,“玉婉,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惩罚,你能原谅我吗?咱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从头再来?你是丢了秀才功名和举人老丈人,受了刺激,傻了还是疯了?”苏玉婉丝毫不留情面地揭着王泉的伤疤。
“玉婉,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嘲讽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出气就好。”王泉说着,直接跪了下来,“以前的确是我太混了,我现在真得知道错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玉婉你就原谅我吧。”
苏玉婉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错了,太迟了。
原身已经死了。
“让我原谅你?也行,我刚做的排骨,你先吃了再说。”
苏玉婉说着,便从师父手中接过那盘猪狗都不吃的排骨,往王泉眼前一扔。
“吃了再说。”
王泉皱了皱眉头,迟疑许久,竟然真得去吃了。
肉已经烧焦,紧贴着骨头的那点碳化的肉渣,更是如同煤渣一样,让人难以下咽。
可王泉竟然直接双手抱起来啃,直啃得黑黑的骨头隐隐露出些许白色。
“我吃完了,玉婉,你真的原谅我了么?”
苏玉婉点点头,“原谅你了,你走吧。”
她不能替原主做决定,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王泉却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起身继续纠缠。
“真是太好了,玉婉,你原谅我了,那咱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真是贼心不死。你做梦!”
“玉婉!”王泉直接拉起苏玉婉的手,哀求道:“当时退亲,也不是我愿意的,是家里逼着我这么做的。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前几天被革除了秀才功名,我确实挺难过的,可一想到能跟老师的女儿退亲,又能跟玉婉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个秀才功名换来跟玉婉你的重新复合,我真是太开心了。”
苏玉婉心中一阵儿干呕,手上也如同长了刺一样,急于摆脱王泉的纠缠。
可她毕竟是十几岁的女儿身,王泉的力气再弱,也是男人,她根本挣脱不掉。
她正暗暗地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就见又有人破门而入。
“狗男女!”裴周口不择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