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系血亲......
“让我想想,你们是护送白棠回频伽山。你把那个傻子送走,是为了守这两具棺木吧,这么看重的东西......白棠定然在其内,那还有一具是谁?我听说白国谢相谢枯兰不久前死了,他......也在其内吧?这两具棺材,哪个是谢枯兰,哪个是白棠呢?但无论是谁,他们俩可都是你的血亲......”
“白汝歌,是白棠和谢婷的儿子。而你,妙莲,身上也流着白家的血脉吧!”
谢九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是嘴唇紧抿,眸色晦重,脸惨淡到再无血色。
“真是让人意外的发现呐,谢九微......该称呼你白九微才对......谁!”
随光乐心神激荡之下,手中玉球落地,轻微声响瞬时惊动了纪长川,刹那间纪长川鬼魅般飘来,已将他提在手中。谢九微相隔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纪长川将青年从巨石后拎出,承钧“铿然”落地,不起眼地掉在地上。
“真是感人的情意,频伽山里的尸傀儡都没有拦住你,居然还眼巴巴的跑来。”纪长川眼里泛起血丝,近乎残忍地勾唇,“满意你所听到的吗,二皇子?”
“你怀了你弟弟的孩子!”一字一顿,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仿佛千钧压顶,让随光乐血色退去一分。
纪长川感受到手下躯体的僵硬,满意地回头,因为这个愉悦的事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灵魂的战栗,无法控制的将手寸寸收紧,玩弄地看向少年。
“兄弟luàn_lún?”
一语道破了现实。
随光乐一颤,陡然想起来,那一次遇到的杀机,谢九微分明想将自己做死在床上,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这就是原因吗?
纪长川劈手抽了他一记耳光,神色狰狞,猛然将他手上的莲子给捋下来,狠狠砸在地上:“贱人!”
“你就舍得把这个给他?碧空涯沧浪水养出来的莲花,千年才结十八颗莲子,火烧不烂刀劈不断,可以充作灵修无上法器,你就舍得给他?他是武修,根本不会懂得怎么用,除了当做防身的事物,功效发挥不出百分之一!”
“我愿意。”谢九微冷冷道。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并不掩盖的焦急与担忧,以及淡淡责备。
随光乐喉头一哽。
“当年我向你讨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给,现在转手就给了他......你倒是大方,妙莲!你好狠的心肠!你怎么狠得下心——”——如此待我。
眼底血色几欲噬人,却是似悲似泣,纪长川突然一咬牙:“你跟我走,发誓再也不见他,我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谢九微只淡淡看他一眼,似讥似讽,仿佛在嘲笑他痴心妄想。
纪长川手中一紧,随光乐呼吸立马困难:“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你的国家,能否承受我的怒火。”
纪长川一窒,被那眼神一扫,心里竟是闪过些许怯意。
也就在刹那间异变陡生,寒光不知从何而来,迅如闪电般刺向纪长川后背。他想也未想将手中之人当做肉盾挡在自己身后,那寒光不避不退刺破青年肩胛,去势未消钉入纪长川左肋,当胸而出。
锋利剑芒上带起亮色鲜血,夜色下触目惊心。
谢九微身形暴起,陡然间飘进,脚尖一勾,与纪长川以快打快眨眼间便拆了数招。纪长川胸腹受创未免迟疑,而谢九微竟似毫无伤势一般,刹那间气势盛到极致。反手一招拧住纪长川手臂,迫使他将青年放下。
也就在同一瞬间,纪长川泛出诡异笑容,眼中黑雾弥漫,阴气森森。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就算是下地狱,也要你陪着我。
谢九微心道不妙急于后退,但随光乐踉踉跄跄,就倒在他身后。少年眨眼间下了决断,挡在青年之前,也就在刹那间,纪长川猛然自爆!一身皮肉尽数化为浓稠血水,天雨散花般的洒出,谢九微避之不及,被浇了个彻底。
“小微!”随光乐嘶声道,肩上被刺穿之处鲜血染透衣衫,而他却浑然不觉,痴痴望着不远处的少年。他心里期盼着少年可以凭借飘忽身法躲开,可是谢九微就那么不躲不避,双腿一弯,竟是颓然跪倒在地。
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随光乐握着手中的莲子,胸中一恸。那时谢九微和纪长川交手,仍然不忘用脚尖将莲子挑到他手中。
佛门中十八颗指十八子,亦代表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十八界原是一切不善法的根本,也是人世间苦厄烦恼的原因。
他说将这十八子送给了他。
果真是送给了他。
自己从这漫天血雨里活下来,可这莲子的主人,却是生死不知。
他跌跌撞撞走到少年身边,跪在面前,将他抱入怀中,真气如水一般的注入,宛如石沉大海,渺无音信。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衰弱的鼻息,竟与死去无异。
他心里惶惶,心中大雨瓢泼似的混沌,仿佛置身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而自身只是一叶孤舟,四面茫茫,皆无可依,被那冷风冷雨浸得湿透,却再没有可以为自己遮挡的人。
“小微......小微......”
迷茫之中似乎有人靠近,初时还在千米之外,刹那间已至身前。随光乐看到那玄色身影,仿若一道惊雷劈进脑海,电闪雷鸣间照的浑噩世界雪亮。
那人迅疾如电,神色严峻,手贴上少年额头,灵气江海奔腾一般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