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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3988年7月,乌焦青毕业回到塌陷台。许台长说:“你进哪个科好呢?”小乌回答:“随你台长分配。”“你先在两个科里学习学习,熟悉业务以后再说。”

常江忿怒而后是无奈,不久调走离开了角亥台。

告状,省局没有回应。

“这是工作上的需要,人人都要理解。”许台长说得很明白,“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

台务会的第一个决定是撤销大地科和水体科,合并成预兆科,章金发任科长。在乌台长时期,章金发与常江不睦,预兆科分裂成大地科和水体科,章金发和常江都是科长。现在合并了,把常江的科长合并没了,常江成了章金发的手下。

许台长和大地科的常江科长互烦互掐已经有多年,彼此悔恨生活在一片蓝天下的一个小单位里。

许台长接着说:“角戌市塌陷台的台长,被两个职工逼到墙角踢了几脚,虽然省局处理了两个打人的职工,可是台长更丢人。”

钱想问,“许台长,那样快地跑到门口干嘛?”“你没看见常江攥拳头瞪眼睛直奔我过来了吗。”“他还敢揍你呀?”“你们年轻,以前类似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论什么原因,打台长的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挨了打的台长也抬不起头来,在台长、处长、局长的面前丢尽脸面,会牵扯到台长能力的层面上,难道台长控制不住自己的台站吗?所以台长决不能挨打。”

许台长从凳子上起身一步就窜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回头说,“常江,你别没事找事。”柏竹枫快速横在两人中间说:“都冷静冷静。”陈信刚起身说:“老常,许台长没有骂人的意思。”“那就是我骂人了呗?”“老常,许台长偶尔带点口头语,真没有骂人的意思。”“干什么,想仨打一呀,对付乌台长的故伎重演啊?”

“我他妈的装什么人了?”“大家听听,小许嘴里就是不干不净的,还他他妈的。”“你他妈的。”常江直奔许台长,“你骂谁,你是台长你他妈的就可以随意骂人!”

“小许,”常江始终这样称呼许台长,“就刚过去的几秒钟,你的嘴巴很不干净。”“我说什么了?”“别装了。”“我装什么了?”“你什么都装。”“你给我说清楚。”“就你,能说清楚吗。”“你别说了,没人听。”“你装他妈的人。”

每个星期一上午的的例会,多在争吵中终结。成为常态以后,有人蔫遛,会场只剩下吵嘴的人。待到吵嘴的某一方处于下风开始退缩,许台长才发现省局新到的文件连一份都没传达,急忙聚拢人,快速把文件传达完,争吵又重新开始。

经过全台人的投票,角亥塌陷台成立新的台务会,成员是许台长、陈信刚和柏竹枫。本届台务会同前届台务会比较,陈信刚替换掉了常江。

3988年5月,钱想调入塌陷台,走的是许台长的门路。

两年过渡期在小磕小碰中度过,3987年11月,许世麟被正式任命为台长。

“唉,我知道我和你们不是一样的人。”郑师傅说话时面无表情。

“还是的吧,先干着,以后再说。”许台长说。

“我这大岁数了,哪儿要我呀?”郑师傅说。

“许台长,你这是在故意整我。”许台长说:“老郑,你当初进台站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不还有一个办法,台站给你启动资金,你干你的拿手活计,蒸馒头上街去卖。基本工资台站保着你,你自己挣地方性补贴。不满意可以随时调走,我老许一路开绿灯。”

“那是你们私底下的人情。我们台站现在的资金非常紧张,处处要精打细算,不给谁开支都不行啊,不给你开支行吗?”许台长说。

“没人肯接替我。可是后期,乌台长并没有派我烧锅炉。”郑师傅的争辩,令许台长很不高兴。

“郑师傅,在台站,你看谁能接替你的工作?”许台长问道。

“郑师傅,不干!看他能把你怎样。”对于常江暴躁的话,许台长一言不发。

“许台长,我也有家有老婆孩子的,整个冬天不回家有点啊——说不过去。”郑师傅不满意新台长的安排,渴望得到新台长的同情,结果是失望多于希望,他内心沮丧:“这就是在整我。”

季节性的锅炉工被许台长辞退,郑树林的工作又恢复成转正以前的状态,不取暖的季节夜里可以回家,冬季取暖期烧锅炉就全天候吃住在台站,这时候郑师傅的儿子出生了。

3987年的7月,汪仁良毕业分配进塌陷台,是许台长去人员局要来的。同年10月,杨光调入塌陷台,走的是柏竹枫的门路。

许世麟代理台长不久,古国局詹戎副局长来台站视察,许台长请刘市长坐陪,给足了詹副局长的面子,徐局长很满意。

刘市长出面,乌台长离开塌陷台,到市干部进修学校任副校长。

台长是保不住了,降格为副台长没有先例,免去台长后,前台长留在台站无法分派工作,这是老台长啊。许台长心里明白,别看在位的时候他怕你,下去了你得怕他。死对头许科长开动脑筋,协助省局安排乌台长的后路。

省局派出几个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是专为角亥塌陷台定制的调查小组。

这次罢工事件催生一份文件,省局文件的主要内容是:今后,类似角亥台的现象不问原因,参与的人员一律开除公职。

章金发署名的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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