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务会——台站事务管理委员会,召开扩大会议,成员有柏台长、汪副台长、乌科长、钱科长,应对赵老板的诉讼。会议结束后,汪副台长同钱科长说:“打官司同大家商量,盖楼怎么不同我们商量。”
在徐局长的主持下,楼房的建筑招标完成,工程队的器械已经进入工地,法院送来通知阻止拆扒被租赁的平房。工程不等人,柏台长决定把值班室暂时移入上院伙房西侧的库房,值班室的人字架房被拆除,把新楼建在原值班室的位置,因为值班室没有出租。把正房楼变成东厢房楼,受场地的限制,建筑面积不得不缩小。新楼的一楼刚刚封顶,法院查封工地,每根水泥柱子都贴上封条。
仓库里的物品露天堆放,乌焦青可着劲儿地贩卖废品,卖破烂的钱都办了伙食,柏台长也不深究,天天有酒有肉,周一例会这天人最多午宴最丰盛。平时会议解散,人就走,就因为中午有好饭食,很多人吃完午饭才回家。
在酒桌上,钱想对正副台长拍桌子大喊的次日,柏台长就把煤钱给了钱想。这钱已经拖欠了大半年,多数人认为,柏台长是肯定不会付款的。得到这笔钱,钱想的一家三口人从脚到头的服饰换成清一色的名牌,还特别在人前作充分的展示。就是从一家人的名牌衣服上,人们推测出煤钱支付了。
徐局长要退休,局里进来二十五个人。听说一个需要二万元,老章没有钱,嫁给经济科长的大女儿拿出二万元给爸爸,“爸,给妹妹安排个工作吧。”老章铁了心要送出这二万元,立刻去面见徐局长,徐局长说:“老章,你别急,办法肯定有,你的钱怎么能收。”这笔钱没送出去,徐局长再也见不到了。老章说:“我终于明白了,不是谁的钱都要啊,我的钱不是钱啊。”
号称角省塌陷局四大富翁之首的郜副局长升任正局长,郜局长的祝贺午宴柏台长没有到场,全省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就缺柏台长。这一天,角亥台的官司败诉,柏台长出庭在当被告,汪副台长告假没有到庭,他躲了,私下说:“我早就知道会败诉的,所以我不去法庭。”心情沮丧的柏台长坚持着去了一趟省局,见一见新局长,喝醉酒滚了楼梯,回到家里病了七天,人瘦了一圈。
法院在老章每月工资中扣钱的判决执行以后,郜局长免了老章平房房改的上缴款,把房子送给了章金发。这时,老章脑出血刚刚出院,腿脚不灵便,口齿不清,连哭带诉的,“我不要这房子,我睡大街都不在乎,我就是想给孩子安排一个工作啊。”
按照法定的退休年龄,还差一年,徐局长退居二线,新局长上任了。徐局长在省局保留着办公室,郜局长安排给老局长一个项目,续编《角省塌陷志》,一次性拨付经费十万元。
郜局长上任,立刻叫停了各市的局台合一。
郜副局长升正局长之前,主动辞去塌陷大队队长,队长由苗副队长接任。郜局长就任正局长半年之后,撤销塌陷大队组建塌陷研究所,苗队长改任所长。接着提议苗所长升任副局长,苗所长附加一个条件:“任副局长可以,我必须兼任研究所所长。”他的提议遭到多人的反对,强烈要求苗子在两个职务中选其一。塌陷研究所号称塌陷局的银行,苗所长毫不犹豫,“我继续担任所长。”所长、副局长都有人觊觎,苗所长的放弃导致多人争夺副局长。郜局长以人选没有通过民意测验为理由,谁都没有提拔,这个副局长的位子空着。
同赵教授打官司的结果,柏台长如实上报给省局。省局一拨接一拨的来人协助柏台长处理这件事,职位最低的也是一个处长,没有人能够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却统一口径诉说柏台长签下的合同有着先天性的不足、漏洞百出。本台站的底层人见不到合同的真容,从柏台长的话里能听出点滴,“签合同的时候,没有想到短时间内会进行台站改造。赵老板明明是要赔偿,却用执行合同来讹人。”
市局的柳局长出面,塌陷台的赔款问题得以圆满解决,角省的防陷救灾副指挥中心的项目落户亥市。
郜局长指示,“先用市局副指挥中心配套台站建设的八万元来赔付。”柳局长向郜局长保证,“市局的八万元在一个星期内兑现。”赵老板在催要,柏台长在等着这八万元。
柳局长给了塌陷台一台旧车,顶账八万元的配套费,车就是柳局长的原专车。因为省副指挥中心落户亥市,市塌陷局升级,原车的档次不能般配局长的级别,换了高一档次的新车。
可以去郜局长面前诉说柳局长是如何兑现这八万元的,此时的柏台长不敢,只能长叹一口气。八万元赔款给了赵老板,角亥台的工程款就缺少了这八万元,这笔钱,柏台长既不敢向郜局长要也不敢向柳局长要。
有车了,汪副台长介绍来一名司机,市局的旧车成了柏台长的专车。
台站每个人定做了一身藏蓝色毛料的西服,配套有红领带白衬衫黑皮鞋。定做服装的目的是在楼房竣工的那一日迎接省局领导的时候统一着装。陈信刚说:“如果早知道这样赔付八万元,估计这身衣服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