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着双眼在地上尖叫着翻滚,他身上的棕色毛发也越来越多,布满了他外露的所有皮肤。乍眼看去,已经找不到一点人类的模样,活生生的妖兽模样。
连羽看他这幅模样,心里的滋味一时也有点复杂。这个人从前应当是个修士,而且也是大宗门出身,落到今天这个模样,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给他一个痛快吧。”连羽看向钟长云,示意他以紫雷给这个人致命一击。钟长云颔首,手指一翻结了个法印,手上便出现了点点紫光。钟长云对着男人一挥手,手上的紫光便化作几道紫色闪电,眼看着就要劈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子忽然抽搐起来,他仰起头“哇呜”大叫一声,身上的死气从身体里面渗出来,在空中凝成一道飞快地往外面冲去。
眼看着死气就要离开,连羽提足轻点地面,跃至空中,手上长剑一挥,“咣”地把死气拦腰砍断。死气犹如垂死的妖兽般在空中缠绕几番,呜咽着想最后缠上连羽的手。
连羽眼神一凝,手上弹出个小水球,将往自己手腕垂死挣扎的死气一举击散。
“嗷……”溃散的死气带着冤魂一般的怨念在空中发出哀嚎,随即消失于天地之间。
“你没事吧?”终于赶走死气的连羽和钟长云看向蜷缩在地面一动不动的男人。
男人听到他们的询问,手指弹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挪动身子,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没有了棕色的毛发,依稀能看出这是个相貌俊朗的青年人,年纪约莫二十五六。脸色因为死气的长期侵袭而显得苍白脆弱,眼睛也泛着丝丝血色。
“感谢前辈相救……”他努力直起身子,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朝着连羽两人就是一个深深的作揖。
连羽蹙眉,伸出手想稍微帮扶一下。
男人低着头,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下一刻,他手里忽然释放出一个由死气凝成的球,朝着连羽怀里扑去。
钟长云眼神一闪,手中蓄势待发的紫色神雷瞬间发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将死气淹没。
“噗!”男人砰地倒在地面,嘴里喷出一股乌黑的死气,眼睛也向上翻着,嘴唇还不住地颤抖着。
“你本来是一个修士,又何必与死气为伴!”连羽在看到承天二字的时候便有所猜测,牌匾上的字迹隐隐透露着一丝道意。而后面的傀儡阵法更是给了不少提示,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修士,而且是一个在傀儡术上有所小成的修士。
“哈哈哈哈……修士……”承天倒在地上,悲怆地大笑起来。“任我修行一生也不过落得一个家破人亡!”
连羽和钟长云都侧目,家破人亡?
承天似乎豁出去了,斜靠在身旁的一个傀儡上,喘着粗气跟他们好好讲一讲他的“沦落”。
忽如而至的灾难过后,整个大地的修真门派几乎当然无存。承天的祖先便是曾经在修真门派当过弟子的,后来因为天资不高,索性离开修真界,到红尘俗世之中当个高人,也落得清静。
于是,承天祖上在得知修真界覆灭之后,心里也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惋惜,匆匆忙忙给把自己从修真界带来的典籍都刻录于玉简之中,想着也许哪一天自己就成为大宗门的开山祖师了。毕竟真正的大能都陨灭了,剩下的自己,谁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成就呢。
只可惜,天赋如此,承天的先祖堪堪摸到筑基的边缘便坐化了。但是他的后辈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修真。
他们按照先祖留下来的功法挑选有灵根的孩子,传授心法,督促修炼。但是毕竟修士稀少,承天的先祖也没有经历过内门弟子的培养,在许多事情上便有些不拘小节了。
于是,承天的家族并不避讳成家立室,族中的许多修士更会仗着会一些法术欺男霸女起来。
而承天,则是同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他拥有双灵根的好资质,从小也喜欢傀儡术,在族中也隐隐有天才之名。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才为他起了承天二字为名。
承天也不是什么心高气傲之辈,他在二十岁突破练气五层的时候便成家了,娶了与他从小青梅竹马心意相同的姑娘。
“秋娘与我一直心意相通……”承天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整个人因为回忆而有点恍恍惚惚。
“但她却死得那么惨!”承天忽然暴怒,双眼通红,因为愤怒而弓起身子,脸上也笼罩着淡淡的黑色死气。
承天族里的欺男霸女行为终究埋下了苦果,承天闭关的时候,一群修士趁夜而来,夜袭承天一族。虽然承天一族在残存的修真家族中尚算实力雄厚,但是这次却有几个修真小家族联合起来。
承天的妻子秋娘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惨死在这次夜袭之中。
突破练气六层归来的承天几乎疯狂,在老父的劝告下才忍住了怒火,跟随着躲进残存下来的子弟一同闭关,以待日后复仇。
“你们知道我突破筑基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承天仰头大笑,嘴角的笑容邪魅而恐怖。
“我杀了所有的修士……”承天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眼里的猩红慢慢被死气所遮盖,显得更加阴森。“我们族里的……还有其他族的修士……全死了……”他笑着笑着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真正的属于他作为修士这一部分的鲜血。
“忽然有一天,一个神秘的男人来找我。”承天半闭着眼,回想自己一百年前遇到的那个黑衣神秘人,“他说,可以让我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