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收起几案上的碗筷,她又担忧道:“虽说凉嬷嬷也不见得多好,但姑娘也不问,就这么信了她的话?”
一碗暖汤下肚后,浑身舒畅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值得,宋知熹笑笑:“没事,她那些小动作我还能没瞧见?”
想必姑娘本就猜中了仆妇的心思,盘锦心下一松,“姑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顺着她的意思来,怎么还能知晓这么多事?不管真真假假,有个引子了,日后便能多长点心。”宋知熹偏头,“叫门房几个人,派人盯着她,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盘锦就等这句话,“诶!”
几番折腾下来,将近亥时。
“姑娘,被褥已经铺好了。”盘锦放下床头的碧纱帘回头,“咦,怎么这么开心?”
宋知熹把打湿的字条摊开,透过水渍更加看清了里头的内容,“哈哈,怎么,你也想来乐呵乐呵?”
看见姑娘没有要说的意思,盘锦也识趣没有强问打听。
“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个旧相识近日要回来了。”宋知熹随意说着,注意到丫头的表情,微妙地勾唇而笑,“这人你也识得。”
盘锦取了金疮药,捂着嘴巴笑了。
半个月来,手上细细的伤口已经痊愈,好在当日事发突然,既然本就是场意外,应该不在歹人的筹谋内,既使是一时起了贼心害人,银针也没来得及淬毒。
她打量着自己的手,抿着唇幽幽道:“我可惜命得很。”
“嘻嘻,是了是了,小心被咱逮住,哭也没用。”盘锦如是说。
宋知熹哭笑不得地摇摇脑袋,用力一撑太师椅上的扶手,就兀自进了里间睡下,“我要睡了,你去好生歇了吧,不必守夜。”
绛烛残泪滴,灯影幢千。
掌灯的绿衣婢女端着一壶斟满的茶水进来,吹灭了灯罩里的亮光。
欣喜之余,她还有些感恩,每一次故人重逢,想来都是应该是运道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