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室鸦雀无声。
朱子荣双腿发软,往后退了好几步,“噗通”一下,瘫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低语道:“不,不可以啊!”
他跟着刘老,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韬光隐晦整整五年啊。
五年的青春时光,他都耗费在祝仙学院中,兢兢业业地操持着学院中的每一件事情。
他如此勤奋,如此努力,为的便是孝敬巴结好刘老。
他出身贫民,京师中没有一点势力根系,他唯愿攀上刘老这棵大树,可以助力他前程似锦。
他已经三十有二,大把的年华赌在刘老身上,赌在祝仙学院内,怎可凭借一句话,便将他驱除出学院。
一旦从这里出去,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下子从凳子上爬起来,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向着习雅兰使劲磕头,“院长,我知晓错了,求您不要将我驱除出去。”
习雅兰面色冷清,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人儿,没有吭气。
很明显,她主意已定,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先去我那里!”习雅兰紧拽着夏芊芊的手,往后院而去。
闻讯赶来的刘老与莫彦,一见此情此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子荣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扑过来,抱住刘老的腿,苦苦哀求道:“刘老您千万不能将我解聘啊。我在祝仙学院兢兢业业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刘老一皱眉,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个朱子荣什么都好,不过最近的他,像是入了魔一般,处处与夏芊芊对着干。
夏芊芊是谁啊!
剔除其他人的关系,她也是他刘老的救命恩人。
你朱子荣,怎么就没一点眼色呢?
刘老一甩腿,将他甩在地上,愤愤道:“站起来,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成何体统。”
莫彦赶紧上去,搀扶起他,自语道:“快起来。”
刘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拱一拱手,恭敬道:“习院长,到底发生何事,这开除一个先生,也不能说开除就开除。”
刘老对朱子荣还是有一份念旧情的。
毕竟,祝仙学院开院这么多年来,习院长每年来个一两个月,来了就待在念仙院中,佛系思念孩子。
而他跟着贤王殿下,走南闯北,居无定所。
一年中,他在祝仙学院现身的几率也是屈指可数。
这几年来,学院中的大小事务全部由朱子荣一手操持。
他做事认真,办事稳妥,也让他很放心。
谁知这孩子最近怎么钻了牛角尖,看不出风向到底在哪里?
“你过来!”
他拽住朱子荣的后领子,一行人步行到后院无人处。
刘老一把将朱子荣推到在地,当着习院长的面,呵斥道:“你能将院长大人惹怒,是长本事了。”
说话间,他对着他又捶又打,看呆一众人等。
夏芊芊算是看明白了。
刘老舍不得眼前的人儿,明着是打,暗地里却是想替朱子荣说情。
这个老头不坏!
她也不想让他为难。
更不想因为一个朱子荣,让祝仙学院的先生们对她有所芥蒂。
深吸一口气,夏芊芊压下几分脾气,向习雅兰福一福道:“习院长,既然犯错的人,刘老打了骂了,便给他一个机会吧。”
她脾气冷情,很少会替人求情。
刘老见此,深知丫头是给他薄面,又将朱子荣从地上拖拽起身,呵斥道:“还不快向习院长磕头谢恩。”
习雅兰根本还没同意,见两人一唱一和,垂眸望着朱子荣,冷冷警告道:“朱子荣,你记住。这丫头是我身边的人,谁若是动他,便是对我不敬。”
朱子荣听着此话,如遭雷劈。
此时,他再回头望向夏芊芊时,心底彻底慌乱了。
原来,一直是他有眼无珠啊!
“噗通”,他竟径直跪下,“夏学子,是我不识姑娘尊贵。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刚才还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叫嚣不断的人儿,这会便匍匐在地,跪地求饶,哀嚎不断。
这样的人儿,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般的小人物而已。
根本不值得她去在意。
“朱先生,请起吧。”
夏芊芊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本无心顶撞你,也无意将你赶出祝仙学院。只要你今后对我,一视同仁即可。”
“我一定一定!”
朱子荣起身,连连点头。
习雅兰还想说什么,刘老踹他一脚,愤愤道:“这会是上课时间,你还不滚回去教书。”
“是是是!”朱子荣退后往回走。
刘老没眼看,摆一摆手,叮嘱道:“将袍子上的脚印子拍打干净了。”
“好好好!”朱子荣灰溜溜地跑远了。
莫彦见此,也拱一拱手,匆匆追着跑走了。
后院中,刘老有些懊恼,拱手行礼:“夫人,莫嫌弃我保下他。这祝仙学院中,诸多事情还需他出马。”
“人是好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
刘老说情到此等地步,习雅兰也不好说什么,皱眉道:“我是怕不敲打他一下,学院中的先生们都与他一般,养成不好的习性。我……”
她抬眸,望着后院一片桃花林,沉默片刻,方才缓和语气道:“若是失去我办院的初衷,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是什么呢?”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夏芊芊的身上,眼神复杂,神色忧郁。
半个时辰后,夏芊芊从念仙院出来,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