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大诚的思绪就像荡秋千,忽而向前,忽而向后,好似与身体分离,又很难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灵魂状态。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像久而未坐过山车,未曾体验失重后,忽然坐一把全世界最恐怖的过山车一般特别不适应,整个心都要钻出来一般。然而当这种感觉戛然而止时,耳边是熟悉男人的低语,周围弥漫的是燃香的味道。
大诚睁开眼时,自己正飘飘荡荡的躺在小船上,小老儿特别开心的扑进大诚怀中,神棍阿宏立刻给霞棲寺的方丈打电话,可以让老方丈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再念经了。曾孙仲康检查大诚的灵魂与身体是否贴合,发现不太妥当后立刻通知阿宏叔,神棍阿宏放下电话,一边给大诚把脉,一边说道:“这次时间有些久,灵魂与身体不可能立刻契合,这都是正常的,咱们先回家。”
做为随时都有机会彻底占据大诚身体的瓜头对此特别敏感,生怕大家误会是他从中作梗,曾孙仲康明白他的顾虑,低声说道:“瓜头,这与你无关。”
瓜头默默的点点头,曾孙仲康问大诚道:“灵魂与身体不契合时会觉得很不舒服,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也许对症下药后你多少可以舒服一些。”
大诚盘腿坐在船上,憨憨的挠挠头,满脸疑惑的说道:“可是我并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啊,就和平常一样,只是有些饿了。”
小老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大诚舍不得吃,把糖放在小老儿的嘴巴里。他接过曾孙仲康手中的桨,撸胳膊挽袖子,把全身的肌肉都用上,将小船划的飞快。曾孙仲康吃惊的看着大诚,心道这个憨壮的傻陶诚,身体可真是结实。大诚操纵小船,丝毫不介意船上人多,却还是抱怨道:“唔,阿宏叔,咱为什么非要用船桨呢,那些用柴油的船多省力啊。”
神棍阿宏搂着小老儿,说道:“与鬼神打交道时,还是尽量保持传统比较好。无论逆水行舟还是顺水行舟,船桨与河水接触后发出的声音才会把咱们带入应有的境界,而不是发动机突突突的噪音。”
一行人回到家中,大诚将自己经历的一切说了一遍。纵使神棍阿宏这般见过世面的人都对此惊讶不已,更不要说曾孙仲康。要不是这一切都有轨迹可寻,他非得觉得是蠢笨的大诚做的一场梦。不过说到底,大诚的所见所闻未免太过玄妙,太不真实,直到他忽然发现自己裤子口袋里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蓝色珠子时,大家才确信一切都曾真实发生过。
因为之前在光棍老鬼那里见识过,即便颜色不是特别一致,也还是能明白珠子的意义。神棍阿宏不敢轻易触碰,忙让大诚把佝偻长者最后的话再说一遍。大诚的掌心托着珠子,紧张又小心翼翼的说道:“长者说不是每一个皎熊命的后人都有机会到达那里,既然我到达了,证明我有一个好的守护者,长者要我带着珠子回来,如果守护者可以证明自己的本事与真心,我就可以留在阳世间,如果守护者不能,我就要去阴间大帝那里修行,身体就会是一个空壳。”
神棍阿宏默默思考这些话的意思,聪明的曾孙仲康说道:“阿宏叔,我觉得这是那位长者对您的一次考验,诚诚把珠子带回来,如果您能经受考验,诚诚就可以与您继续生活,如果您无法证明自己有能力也有真心可以保护与辅佐诚诚,阴间大帝就会把诚诚的魂魄带走,帮助他修行,但在此期间,失去灵魂的诚诚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了。”
大诚瞪大双眼,说道:“唔,我可不要做植物人!”
曾孙仲康说道:“你倒也不必过分担忧,首先你可以仰仗阿宏叔,一旦他凭借本事完成考验,你自然平安。倘若阿宏叔失败了,你还可以借由在阴间大帝身边修行重新归来,总之你不可能永远都是植物人。”
大诚低头羞羞的说道:“我这么笨,所谓的修行肯定一时半刻没有办法成功,要是修行个几十年,回来时岂不是都成小老头了,那我跟小敏怎么办…”
曾孙仲康揶揄道:“其实这还是好的,万一你修行一百年,可就想回也回不来了。”
“那…那可不行!”大诚说道:“阿宏叔,您可得救我呀。”
32.
曾孙仲康捂着嘴偷笑,神棍阿宏也无奈于大诚的蠢笨,说道:“你还是个光屁股的小屁孩时我就保着你了,现在也不会放弃的。既然佝偻长者将珠子交给你是为了考验我,那么我想我有资格触碰这枚珠子,诚诚啊,把它交给我吧。”
蓝色珠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大诚早就想把它交给阿宏叔。珠子的触感温润微凉,像极好的玉石,珠子内部呈现蓝色云雾状,如果说珠子里有另一个世界,这层雾状就是密不透风的乌云。大诚说自己可以透过乌云看见里面的情况,无论之前的光棍老鬼还是之后的吕纂,都是通过这种方式窥见他们过去的记忆。然而珠子到了神棍阿宏手里却没有任何变化,曾孙仲康说这或许就是对阿宏叔的考验,只有弄明白珠子存在的意义才算完成考验。
当天夜里,神棍阿宏一个人守在屋中研究珠子,大诚坐在门槛上,一边盯着小老儿玩皮球,一边和瓜头聊天。
“诚诚,你真的不用睡觉吗?灵魂和身体不契合,可是容易出事的,你还是赶紧休息去吧。”
面对瓜头的关心,大诚微微一笑,说道:“这几天你变得沉默寡言,心理压力一定挺大的吧?”
瓜头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