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笼叔认出这个身影是自己儿子,眼看小李朝姑娘的房间走去,一颗心不免高高的悬起来。人家是良家妇女,自己的儿子也不是邪淫之人,深更半夜的私下里见面,成何体统?然而正在笼叔准备跳下床制止的时候,第二只鹩哥说的话游荡在脑海中。

“鸣泣久伤,痴情子救。”

莫非自己的儿子就是痴情子?只有他才能救悲伤哭泣的姑娘?想到这一点,笼叔静静的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向外望,纠结的心情令他鸦雀无声。姑娘的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简直像在等待小李。笼叔倍感吃惊,孤男寡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想到自己儿子憨厚朴实,绝对不会干出过分的事,只觉得或许这一次真是被姑娘迷得不清不楚了。笼叔宽慰着自己,儿子已经这么大,村里同龄人早就娶妻生子,如果两情相悦,倒也是件好事。只不过姑娘身份未知,又是后半夜悄然进屋,实在不好听。

前有诡事纠缠,后有儿女情长,笼叔作为小李的亲爹,那份操劳怕也只有当过爹的人才能体会。

小李进屋后,不清不楚的亮起一盏灯。笼叔知道,那屋平时没人住,大灯早就已经坏掉,只有床头一盏小灯,眼下亮着的就是这盏。老旧灯泡散发的黄光映在窗帘上,恍恍惚惚像是燃着一根蜡烛。窗帘上映出小李的半个身子,像是坐在床上。笼叔悄悄打开手电筒,压着光看一眼手表,两点二十五分。再抬头去看姑娘的房间,除了自己儿子的半个影子外,始终没有看见姑娘的影子。

对于小李半夜去姑娘房间的行为,在“鸣泣久伤,痴情子救”八个字的背景下,笼叔焦虑万分,进退不得。暗自焦急时,姑娘悲伤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好像被人瞬间堵住嘴巴,又好像被人在喉咙上捅了一刀。这种哭声的结束方式绝非自愿,否则不会停的这么仓促。笼叔怕儿子做坏事不成杀人灭口,顾不得披上外套,跌跌撞撞的跑到姑娘的房间。索性理智还在,因为害怕是误会,笼叔并未破门而入,而是轻轻敲门问话,里面没有答复,才颤巍巍寒着心推开门。

房间内部是个没遮没挡的长方形,不见小李,也没有姑娘,只在房间正中央的地上立着一根燃烧过半的白色蜡烛,火苗随着开门后带进来的风晃晃悠悠,视线跟着恍恍惚惚。随着晃动的火苗往远处看,地上摆着一个鞋盒大小的木质盒子。笼叔对家里的东西十分清楚,绝对没见过这样一个盒子。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盒子前,蹲下身子将其打开,不禁吓得面色惨白。

鞋盒大小的木盒中躺着一只乌鸦,墨黑的羽毛,灰黑的喙和爪子,看起来尚存一丝活着的气息,却又是死的彻底。看见乌鸦,笼叔立刻想到乌鸟,难道乌鸟长泣真的指的就是这个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可是这里何时存在一只乌鸦,儿子和姑娘又跑到哪里去了?最可怕的是,家里不曾准备过不吉利的白色蜡烛,是什么人带来的,又是什么人点燃的?

正在笼叔双腿颤抖,胆小心虚时,身后传来小李的声音:“爹,您咋在这了?”

笼叔回头一看,儿子牵着姑娘的手,满脸诧异地低头看着他,但是笼叔的诧异并不比小李少几分,他看见小李身边的姑娘并不是平日里白皙的皮肤配上浓黑的头发,而是黑色的皮肤配上颜色更深的黑色长发,像一只随时准备挥动羽毛飞到树枝上哇哇惨叫的乌鸦。笼叔想把小李拽到自己怀里,可是刚一抬手,身后的蜡烛瞬间熄灭,整个视线里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当爹的怎能任凭儿子置身危险之中,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也要凭着记忆把儿子救出来,万万不可让其待在乌鸦精的身边。可是短短几秒钟,再伸手去拽,黑暗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6.

儿子凭空消失,笼叔焦急的到处找,可是不要说人,就连墙壁和桌椅板凳都没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荒郊野外。在他疯狂到近乎歇斯底里时,李嫂子将其喊醒,一切原来都是一场梦。夜色依然如故,笼叔依然坐在床上,姑娘的房间并没有亮灯。笼叔浑浑噩噩的看一眼手表,两点二十五分。

李嫂子觉得丈夫这几天不对劲,忙问到底怎么回事,笼叔没有办法再打马虎眼,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李嫂子不以为然,觉得一切都是笼叔听到两只鹩哥说话后的胡思乱想,至于鹩哥为什么暴毙,为什么说出不该说的话,李嫂子给不出答案,只说道:“你先别着急下结论,咱已经报警了,明儿个一早去派出所问问,就说咱们照顾不了,请他们把姑娘带走。如果她走之后咱家还有诡事,再去请神棍神婆来也不迟。”

笼叔在大山脚下活了几十年,知道什么事属于胡思乱想,什么事属于诡事,眼下经历的这些绝对属于后者,可既然无所适从,也只能听媳妇的话。第二天一切如故,姑娘除了一贯的神色微弱外,没有任何诡异的表现。吃过早饭,笼叔骑着摩托车去派出所。派出所的几位警察都在,笼叔不敢提诡事,而是问道:“姑娘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警察笑道:“你对这件事还挺上心,都跟你没关系了,还大老远的跑过来问。”

“是跟我没关系,但毕竟姑娘住在我那,这么多天,总得有个结果吧?”笼叔问道。

“要不说咱们乡亲都是热情待客的好人呢,不过住了几天,就成一家人了。”警察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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