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
沈夏乔泪眼朦胧，她现在能够想到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了。
她对不起那些爱她的人，因为她，那些人都遭遇到了不幸和痛苦。
她也不想把灾难带给别人，只不过好像上天总是不能如她的愿，她所到之处总是能够让许多人受到伤害。
沈夏乔知道，乔忆哥哥刚刚突然发火是为什么，他恐怕十有八九已经识到了在酒吧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他还在顾及着她的面子，没有说出来而已。
沈夏乔心口蔓延开苦涩的味道，这么多天来，他是第一次向她发脾气吧？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像乔忆哥哥那么性格温和的人也会发脾气。事实证明他所有的坏脾气，全都是因为害怕她的离开，而收敛了起来。
但是，他也是人，不是神。
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他不可能做到完全把自己的脾气控制好。
乔忆哥哥每一次发脾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降至到了冰点。大概，他这次恐怕又要很久才能消气吧？
如果她说她是被迫的，他会相信吗？
应该不会吧，他和她强调了多少遍，不要去酒吧那种地方，她终究还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算今天晚上在酒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而已。
沈夏乔唇角扯开自嘲的笑，明明她清楚这件事情被他知道了的后果，但她还是忍不住尝试了。
他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她该受着。
只是，她一晚上伤害了两个对她最好的人，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呢？
沈夏乔用双手撑起身体，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浴室。
她把花洒的水开到了最大，任由滚烫的水淋着自己的肌肤。
她仿佛已经麻木了一般，只会重复那个动作。倘若今天晚上的人不是顾季期，她大概现在就已经在天堂了吧。
今晚换作谁，她都不会再回来。
只不过，她还欠乔忆哥哥一个交代。
她让他足足等了那么多年，这些年里，他每一天过的都生不如死。
因为她，他被军校开除，他从小到大的山河梦就这么破碎了；
因为她，他右手废了，他天赋异禀的设计也不够大强度地练习了；
因为她，他选了自己最不喜欢的管理学，帮她打理着不属于他的公司……
好多好多，这么多的债，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还。
沈夏乔心里涩涩的，她是真的很难受。
她的青春，她肆意挥霍了。
而他，却因为她的缘故，而充满了悲剧。
就连他想要跟她白头偕老的愿望，因为她的一句不喜欢而幻灭。不能和喜欢的女孩白头偕老也就算了，现在连当亲人都不够资格了。
乔忆哥哥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心里的那道坎是过不去的。
不然的话他刚刚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一句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他自然是很生气。
但是让他更生气的是，她不洁身自好。
沈夏乔和乔忆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他的秉性当然很了解。
她知道，乔忆哥哥的确是很生气。
她也知道，他生气的背后是满满的心疼。
可是，这些话她都不敢对他说。
她怕啊，她怕她又会把事情弄得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