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沈竂闹得不行,又加上有柳烟华作挡,只得放了他进门。
叶溟正静坐在书桌前看着折子,处理公事,偶尔抿着唇闷咳几声,旁边络欢则皱眉不已,却不敢打忧半分。
“哎呀!我说叶大丞相,你这是想死得快些啊还是怎么着,病得只剩下半口气了,还死撑着自己看什么破折子。朝廷大把的官员,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何必急着为皇帝送命……”沈竂一进门见叶溟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批折子,搞得死气沉沉的,也不知是气不过还是怎么着,突然窜上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折子。
眼前一空,磨人的声音传来,叶冥皱眉。
“沈竂……”这两字可谓是咬牙切齿。
沈竂完全无视某人的怒火,一个漂亮的翻身,瞬然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腿横放在另一腿上,吊尔郎当地打开了那折子就看,根本就没点为医的样子。
这样的神医,也难怪叶溟会头痛。
“不是我说你,有病就赶快治,别拖进棺材。听医一句,胜读十年书!像你这样,不死也得死。当然,只要你愿意,我这个江湖第一神医马上治愈你那一身坏毛病……”叨叨唠唠不停歇。
叶溟头隐隐作痛。
“咳。”柳烟华突然轻咳了一声,这两人似乎忽略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沈竂突然弹跳了起来,看着柳烟华的双眼都在放光,“啪!”合上手上的折子,突指向叶溟,“嫂子,快劝劝他,好让我这个江湖第一神医替他把把脉,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固执可恨,死活不肯给我把脉,明知我最喜欢挑战高难度,却让我饱受折磨……”
“呃?”柳烟华有些奇怪地看向叶溟,不肯给他号脉?为何?
“嫂子,你别光着看啊,你看看他,一只脚都快要踏进棺材了,还是那副死脾气,不肯让我得程。哪有自己宁愿等死,也不愿治病的人,这个世上也只有他了,当真奇了怪。嫂子,你且说说看,他是不是死固执。他就是见不得我能治病,想要砸我神医的招牌……这人当真是可恨透了……”
柳烟华顿时黑脸,揉额。
“我说,沈大神医,你是不是话太多了?”
沈竂没反应过来,仍是想继续游说,却见这对夫妻齐齐变脸。叶冥变脸是正常事,但是那纯净天然,看似好脾气的嫂子竟然也跟着变脸,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
“嫂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你真该给自己喂副哑药,免得再毒害他人。”这话筒简直要人命,耳朵被磨得痛。
“嫂子。”眼神哀怨。
“滚。”叶溟看着他那恶兮兮的眼神,没来由的更怒,温润的语气夹着寒冰。却对柳烟华突然那般变化有些暗暗讶异,却也没表现在脸上。
络欢很识相地走出,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沈少爷,请。”
沈竂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跟着络欢一起走了出去,世上还有比他更苦恼的神医吗?
吵嚷的沈竂一走,内室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自从上次叶冥“负气”跑掉后,柳烟华真不知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听说母亲让刘妈妈教导你,烟华,苦了你……”男人温柔地伸手捋过她掉在额前的发丝,声音亦出奇的温和。
一提这事,柳烟华更为不自在。这种事谈不上苦不苦,她最多只当是拿来消磨时间罢了。只是,手上这东西不送出去,还真不行。
“没事,母亲也是为了我好,谈不上苦。”柳烟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放在她额角边的手一僵,最后收回。
“咳……那天,我并不是故意,只是……”叶溟开始要解释那天为何会“负气”跑开。
柳烟华微微一愣,抬头只看见叶溟背对自己。
也许是因为病着,从后背看他,有些脆弱得让人心疼。
“那个,我没介意,真的……却是我的不好,本来应该是我来照顾你的,反而还让你在床前照顾着……”
“能照顾烟华,我很高兴……”叶溟突然回头,温柔如水的眼直直地盯着她。
柳烟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了几下。
见她不自在,很巧妙地收回视线,温声道:“绿柳绿珠怎么不跟着,你的病刚好,不要随意吹了风,再受寒。为夫可不想再看到病着的你,这里,会痛!”节骨分明的指尖指着心脏的位置,深情款款地道。
柳烟华身体有些僵硬,她多次感受到他对自己在乎,心却莫名的高兴不起来。被人在乎本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心口却有些闷?
深吸了一口气,低垂下头,不敢应附着他的深情。
柳烟华的动作,无疑又伤及了他,眼神暗了暗,低低叹息。
“烟华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以柳烟华嫁进来的日子,来碎玉轩的次数一个巴掌都可以数得出来,若不是有事,她必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正是让叶溟有些伤感之处。
对他,柳烟华永远保持着一种疏远的态度。而对那个人,却是不同。
经叶溟提醒,柳烟华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是干什么,被沈竂一闹,再被叶溟这么一看,全都忘脑后了。
“咳。”柳烟华彼是不自在地踌躇了半会,又抬头见叶溟认真盯着自己的眼神,脸皮再厚的她也忍不住一红。
叶溟的眼神瞬间也变得有些古怪,细细瞅着她。
“是这样的……”死就死吧,“我,呃,绣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