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柳月清这个人在,连氏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每日早辰去请安都拿正眼看她一下,柳烟华也乐得清闲,回自己的院子看些书。
只要柳月清一脱离连氏的视线,她就命人叫她过来教习,生生将柳月清累极了去,刚刚养好的身子又虚了几分,柳烟华也装作没看到。
陪了柳月清半日,也是累了些,柳烟华进屋一躺就是到了日暮。
醒来时,屋中幽暗,柳烟华有些昏昏沉沉地起了身,甩了甩沉重的头颅,伸手摸了摸。热得她探不出温度来,狠狠皱眉。
这副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动不动就发烧,夏日炎炎都这般,若到了冬日岂不是有得她受?
外边羊角灯星星闪闪,从门窗照了进来。
柳烟华张了张嘴,竟有些哑得说不出话来。
“噫呀!”
有人轻轻推门而进,突见柳烟华赤着脚踝站在地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门方向。
绿柳微微一惊,失声道:“夫人,您怎么光着脚站地上?起了身怎地不叫唤奴婢。”说话间,已经走过来点了屋中的灯火。
柳烟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住了嘴,然后笑了笑摇头。
绿柳无奈叹气,想走过来要扶过柳烟华坐回去,柳烟华却避了去。
绿柳看着抓空的手,又是一愣。
柳烟华则是没看她,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冷水,连喝了五杯,才开口说话,“我饿了。”
绿柳抿嘴一笑,才将刚刚的疑惑甩去。
“都给夫人准备好了,夫人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午膳过后时,沈公子过来都未得见夫人。”绿柳一边回头到门边拿进装满水的水盆,一边笑道。
柳烟华一愣,抬头看向绿柳,“沈公子来过?”
“是啊,是过来给夫人复疹的,沈公子说您的烧虽好了,但因小时候落下了大病根,很容易头疼发热,若是严重了可是要性命的。”绿柳放下水盆,拿了干净毛巾走了过来。
柳烟华避着触碰到她的方向接过了毛巾,对她的话似有似无地点头,“那你可让他进来了?”
绿柳笑着摇头,“奴婢怎敢让他进,只说夫人最近吃好睡好,还能笑口常开,并无异常。沈公子听了,就回了。”
柳烟华点点头,温了水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些。
她的头还真疼得厉害,这几日有些隐隐作疼,她没在意。现在突然发烧,还真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她的痴疯病又犯了?
想到这,柳烟华狠狠地皱眉。想像不出,自己疯狂的样子。
她突然的到来,才让这具身体的病突然转好。
之前她脑中还残存着一些前身的记忆,现在却是半点也寻不着。
将手中的毛巾交回到绿柳手上,绿珠就进了门。
柳烟华迎头就问,“六小姐可回了小翠楼?”
绿珠重首应道:“回了。”
“差人过去问问可是用过晚膳了,若未曾用,便唤她一道过来与我一起。”柳烟华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过来。
绿珠顿了顿,“是。”
看绿珠走出,绿柳有些忧心道:“夫人,您这般对她好,就不怕将来有一天六小姐她会对您……不利……”
柳烟华笑了笑,“做姐姐的不对妹妹好,要对谁好?”
大人啊。绿柳马上在心中回了一句。
“可是……”
“没什么可是,她是我的妹妹,自是不会对我有任何的不利。”柳烟华轻板着脸色,低训了着绿柳。
绿柳咬咬牙,点头称是。
“我大病初愈,很多事都得倚仗着六妹妹,以后,莫再说她的不是,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
“是。”绿柳放下毛巾,点头,现在她们只恨柳烟华太过单纯了,又是个不理事的人。而大人那边也不知为何,听了纳妾一事后,闭门谁也不见,真真是急刹了她与绿珠。
“定国侯老太君要过寿辰,我却是不知该做什么准备,明日你且帮我过侯府请刘小姐到秋水楼一聚。听说老太君甚是喜欢刘小姐,必然是知道老太君喜欢些什么,我也好向刘小姐讨教一二。”柳烟华突然理了理衣物,说道。
绿柳微愣,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柳烟华一眼。
“是,奴婢今夜就差人去请刘小姐。”侯府离叶府不远,夜刚临,此时派人过去说一声也没有什么不妥。
“嗯。”柳烟华漫不经心地点头,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出府一事,告知母亲一声,明日一早我与六妹妹就不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是。咦?”绿柳下意识地应下,到后边又觉得不妥,诧异地抬头看着柳烟华,“夫人的意思是,六小姐也一并过去?”
柳烟华轻嗯了一声。
“母亲最是喜欢刘小姐,六妹妹一来,也甚讨得母亲欢心,她们如此缘份,自是想着让她们见上一面。”柳烟华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走着出了房门。
绿柳脑中似闪过了什么,嘴角不由上扬,犹自欢喜。
“是,奴婢马上就去与老夫人说说!”绿柳欢喜地亲自过了梅花楼。
柳烟华无奈地摇头看着这个丫头奔走的背影,眼不由透过门望向小翠楼。接下来,柳月清知不知进退就看她自己了。现在柳月清还是他人眼中那种妹妹来看望姐姐的人,若真成了妾,被扫地出门,她这一生算是完了。
她若想离去,柳烟华自是会让她安然无恙的回柳王府,从此与她毫无相干。
但若她想肖想着